尾的疯子?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询问过我的父亲,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答案,就如同我始终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疯掉的。
医生值班室的门是开着的,我探进了半个身子,然后轻轻敲了敲身侧的木门。
很快,更衣柜后就走出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胸牌上,胸牌上除了一张微笑着的大头照,就只有一行黑体的字——主治医师:杨乐!
“杨医生,您好!”我的脸上挂起了略显腼腆的笑容。
“你来啦!”杨医生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抬手示意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我父亲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似乎我每次见到杨医生问的都是这一句。
“还是老样子。”杨医生坐到了我的对面:“就是不愿意吃药。”
“唉!”我不自觉叹了口气。
杨医生耸了耸肩:“每护士安排吃药的时候我都会盯着他,服药后也会刻意和他聊上半个时,以防他去故意呕吐,可我总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比别的患者要清醒一些。我猜他很可能是有办法把药吐出去了一部分,却也没有证据,更不敢据此提高药量,很无奈。”
“杨医生费心了。”我点点头以示感谢。
杨医生轻轻摇了摇头:“应该做的。”
正事完,房间内突然陷入了沉默。
气氛可能有点尴尬,我却是觉得此刻很有意思。
我的目光再一次移向了她的胸牌。杨乐?看着这个和我谜之相似的名字,我心中又泛起了涟漪。再抬头看看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我觉得整个人在这一刻几乎就要融化了。
之前,我从没相信过一见钟情这种只存在于传中的童话,可在我数月前第一次见到杨乐的时候,我却瞬间就沦陷了。
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她对我应该也是同样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象过,当你遇到一个和自己长相有九成相似的异性时,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怀疑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双胞兄妹?
别开玩笑了!我确认,我和她绝对不可能存在任何血缘关系,我确认,这是上赐给我的奇妙姻缘!而且我从杨乐那无法掩饰的羞涩目光中,看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笃定。
“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略显突兀地开了口,但我确定在我出这句话之前,她早已经心有所感。
果然,杨乐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意外,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矜持在作祟,她很可能先我一步出这句话。
“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杨乐平静地回答。
我笑了:“我想,我们都没有拒绝对方的勇气。”
杨乐嘟起了嘴:“上安排的姻缘最大?”
我看着她那柔嫩的嘴唇,轻轻道:“相同的名字,相同的相貌,靠近便会共鸣的心,如果我们不在一起,那是会遭谴的。”
“可是……可是……有一个问题!”杨乐语气有些急迫。
“你。”我心中隐隐知道她要些什么,而对此我早已有了准备。
“我不喜欢你的工作!”杨乐的斩钉截铁。
是了!杨乐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在我第一次和她礼貌寒暄的时候我就告诉了她。在她面前,我实在是不出半句遮掩的话。
“只是单纯的一份工作罢了。”我轻松地回道:“拣拾者和医生、护士、花匠、清洁工没什么不同,是一份谋生的职业,仅此而已。”
“可是……”杨乐压低了声音:“那是违法的!”
我笑了笑:“可是收入很不错啊,起码应该比你当医生要赚的多吧?如果不算红包的话。”
“我从不收红包!”杨乐瞪大了眼睛。
“好吧!杨医生从来不收红包。”我摇摇头,觉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
“你知不知道,盗窃是要坐牢的?”杨乐又把话题转回到我的职业上。
我也只能继续解释:“没关系的,被抓住了就进去呆一段时间呗,不会很久,而且公司也会按月发放补贴,其实坐牢本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你……盗窃是不劳而获,是不道德的!”杨乐看起来是生气了。
“不不不!”我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拣拾者需要刻苦的练习,工作的时候还要承受风吹日晒,更要担上大量的风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我的全部收入都是用汗水换来的,过程绝对不比其他任何一种工作来的轻松。”
“可是……”杨乐还要什么,却被我直接打断了。
“至于道德?”我摇了摇头:“街上那些推销垃圾产品的就道德?电视上那些夸大其词的广告就道德?收红包的医生就道德?听盗版音乐就道德?”
“你……”杨乐彻底被我懵了,用手指着我不出话来。
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嘴上却依旧在试图将她服:“我从没觉得我的职业有多高尚,但我也不觉得我的工作会比其他人低级。大家都是谋生,我用劳动换取收入,用坐牢承担罪责,我问心无愧。”
“除了道德?”杨乐有些咄咄逼人了。
我不喜欢她这样,所以我必须要服她!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谋生手段,职业更是没有高低贵贱,存在即是合理。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而努力,能够做到哪一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这一切与你所谓的道德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歪理?”杨乐气得腮帮都已经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