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钱阳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清灵宗。钱大师兄刚一下船,就有医疗组的同仁将始终昏迷不醒的楚南接走救治。
钱阳强自振作了精神,有心嘱咐几句,却终究没有开口。他觉得以楚南的身份以及受重视程度,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这个“弃徒”来假模假式的关照。
没错,钱阳始终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离开清灵宗的,他知道自己就是被赶走的。
作为一个记仇的奇男子,钱阳打算这次就把这笔账翻出来,跟某个老头儿好好道道。
信步走回自己那简陋的窝,钱阳倚在床边好言安抚了一阵心魔。
大意就是我到家了,你容我安排安排后事,然后就陪你去玩儿命。你等我几好不好?我保证几之后你再来我肯定不拦着你。
心魔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三两的也破不了钱阳的心防,既然你都这么了,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两,反正我来都来了,你也送不走我。好饭不怕晚,过两咱们敞开了怀抱好好玩儿一场。
或许是心魔良心发现,也或许是钱阳心意已定,所以暂时不再受心魔的袭扰。总之,他觉得这会儿心魔算是安定了下来,虽仍旧在他识海边徘徊不退,却也不再发起攻击,让他能够勉强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洗洗牙齿刷刷脸,再把这一身的血腥味和泥土味打扫干净。
钱大总执刚刚把自己收拾成个人样,清脆的敲门声便适时响起了。钱阳一推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来人的一身黑袍,迷迷糊糊地再一抬眼,他忽然发现这位黑袍执事很是有些眼熟。
“飞?”钱阳吓了一大跳。
门外的黑袍不是黎飞又是何人!钱阳忽然发现自己每次外出归来,这位资质惨不忍睹的师弟都会给他带来大大的惊喜。
上次匆匆一见,黎飞就已经穿上了蓝袍,当时钱大师兄还很是诧异了一番。可谁想这次更夸张,人家竟然连黑袍都穿上了。
要知道,那可是清灵宗的执事,比起什么开山门之流的执事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要知道清灵宗的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图书管理员到了开山门都能弄个二把手当当。
正在钱阳诧异的当口,黎飞已经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见了个礼:“弟子黎飞见过钱长老!”
钱阳懵了,探手摸了摸黎飞的额头:“飞师弟,你脑子秀逗了啊?”
黎飞适时露出了一丝腼腆,低着声音道:“按宗门规定,但凡门内有人成就金丹,便会自动获得长老身份,弟子正是奉命来给钱长老送身份牌的。”
“长老?”钱阳的嘴张得足以吞下一只蛤蟆:“你觉得我长的有多老?”
一听这话,黎飞忍不住呛了一口,嘴角也掩饰不住的勾了起来。
钱阳翻了个白眼,故作严肃地道:“会不会好好话?”
黎飞点点头:“会。”
“管我叫什么?”钱阳冷着一张脸。
黎飞终于抬起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大师兄!”
“答对!进来坐!”钱阳打了个响指,把黎飞扯进了屋内。
二人一人坐上一把瘸腿椅,中间隔着那张缺了角的破木桌。
相互打量了一番,还是钱阳率先打破了沉默:“师弟近来过得不错啊?黑袍都穿上了?”
黎飞的表情突然定格在当场,半晌后才摇摇头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终究比不得师兄靠自己的本事成就金丹来得爽快!”
钱阳眉头微皱,他听得出黎飞话里有话,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黎飞叹了一口气,似是自嘲地摇了摇头,转而道:“大师兄,我还是先把正事儿办了吧!”
一边着,黎飞一边从身上翻出几件东西,一一摆在了桌面上。
钱阳耸耸肩,随手从桌上拿起了一块勾着金边的木牌,只见木牌正面刻着“清灵宗”三个金字,而牌子的背面则清清楚楚刻着钱阳的名字,名字后面还用略的字号刻着“长老”二字。
“真的成长老了?”钱阳明显对于身份的如此转换颇不适应,话刚刚他还在跟自己弃徒的身份较劲呢,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宗门高层了呢?
钱阳摇头苦笑,目光慢慢移到了桌子上的一件白色袍服之上。
若是钱阳没看错的话,这件白袍就是清灵宗长老们平时穿的那一种,形制简约而不简单,些微处便可看出制作时是很用了一番心思的。至于质地他却是看不懂,只觉得面料很是柔软,穿在身上应该不至于硌得慌,仅此而已。
袍子旁边是一卷玉简,钱阳用灵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