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灵宗,每月例会。
唐清远眯着眼睛迈步进入议事大殿,眼角的余光正瞥见屋内的陈长老和胡长老面沉似水,正襟危坐。
老成精的唐大掌教一下就发现这二人的神态与平时似有不同,却也只是偷偷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地行至自己的座位低头品茶。
大殿内一阵令人难堪的静默。
今日,四名嫡传长老一个不在,四名外姓长老也缺了俩。屋里不多不少就这么三个老头,唐清远这茶怎么喝怎么觉着今日怕不是有几分斗@地主的意思。
唐大掌教晓得今日这会怕不是什么好会,他一人独木难支,也不知这二位爷打算从何处发难,自己是不是要让出点什么呢?或是拖上一拖?
一边抿着茶,唐清远心里一边盘算着自己那些家底,不晓得今日到底能不能满足眼前这两张狮子大口。
陈长老偷偷给那边的胡长老一个眼色,胡长老扭捏了一下开了口:“掌教师兄,近日内务堂的账目出了一些问题,还请掌教明示该如何处理。”
“哦?”唐清远心下一惊,面上却是微笑依旧:“账务怎么还出问题了呢?”
胡长老面无表情地道:
“刚刚上任的内务堂执事黎飞在例行盘点时发现,库存灵石数量与账面数量并不相符,竟然相差了数百万之巨。他向内务堂总执事董才询问缘由,董才却语焉不详。”
“黎飞以为兹事体大,不敢擅专,便将此事禀报与我。我唤那董才询问,谁知他推脱不过,竟然让我来询问掌教!我见他嘴硬,只得将他移送执法堂了。至于之后该如何处理,还请掌教定夺。”
一听到这,唐清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那原本的微笑变成了冷笑,抬起眼睛死死盯住了胡长老。
唐清远这回是真生气了,无名火直接从胸口烧到脑顶。他知道长老们要找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他万万想不到,他们竟然敢抓他的人!
反了了!
“多宝宗和五行门两败俱伤,隐剑门要上了?”唐清远语气中带着嘲讽。
“这个……”胡长老一下就不会玩了。
通常来讲,像什么隐剑门多宝宗啊,开山门无量谷啊,这种事儿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的,心知肚明便好,可若出来,大家都会尴尬。
就比如长老们想找茬儿,那得从内务堂找。之前唐清远想找茬,也是从罗家的店铺找。这就是游戏规则,你若是敢不按规则玩,那以后就没人带你玩了。
唐清远和这些长老们在一起玩也不是一两了,本来大家玩的都挺开心,可谁知道今日这老唐头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那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到底,唐清远的段位还是比他们高出不止一筹。
胡长老一怂,他反倒笑了:“不知二位长老可否晓得中州那一战的详情啊?”
“呃……”胡长老真有些乱了,今日这唐清远怎么还揪着这事儿不放了呢?
胡长老懵了,到底还得陈长老出言解围:“中州一战,多宝宗死伤惨重,如今已全线退守宗门。五行门与多宝宗硬悍,虽胜却也大伤元气,罗家成员更是十不存一。不过同为超级宗门的隐剑门山高路远,与这惨烈战事却无丝毫瓜葛。”
“原来如此!”唐清远假作听不出陈长老话中的强硬,而是又低头抿起了茶。
胡长老这会儿缓过气来了,他可不想跟唐清远辩隐剑门的事儿,今好不容易抓了个辫子,自然要先辫子的事!
“掌教大人还没内务堂的事该如何处理呢!”胡长老面带冷笑,心你今若不出个所以然,怕是收不了场。
可谁知唐清远却轻描淡写地道:“那灵石被我拿去另作他用了,就不劳二位长老操心了吧!”
“这个……”胡长老眼睛一眯:“掌教师兄,此事……怕是不合规矩吧?”
唐清远点点头:“是不大合规矩,所以我也没入内务堂的账。就算是我私下里借的吧,回头还上也就是了。
“回头还上?”胡长老眼睛一立:“掌教大人这是要将宗门法度置于何地?”
唐清远缓缓站起了身:“胡长老题大做了吧?”
胡长老自认占了理,那是半点不松口:“灵石到底去了何处?恐怕掌教师兄今日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唐清远那张亮突然笑得如菊花般灿烂,然后……直接就掀了桌子。
这次,是真的掀了……
“砰”的一声,满桌子的茶杯向四外抛落,里面的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七彩弧线,映得人恍若梦中。
唐清远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两位长老,神经兮兮地对胡长老道:“灵石被我拿去碾碎做炮仗了,就埋在你家后院。你若是今不把我的人放了,那就……砰!”
唐清远做了个爆炸的手势,随即哈哈大笑着行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