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内容也是伊恩听的。
鼠王在塔尔城派了援军后被打伤了,逃走后再次被找到时才被杀掉。
有就住在战斗发生地点附近的目击者声称,当时的场面一度非常震撼,看得他差点被从窗户扑过来的巨鼠咬死。还好他眼疾手快,及时抄起油灯往魔物身上一扔,把它烫得逃出了窗户。
第一次的战斗发生在大街上。鼠王被两台魔导机甲前后夹击,经历一番苦战后最终以鼠王重伤逃走结束。而卫兵一方的代价,则是其中一台机甲被拆毁、驾驶室被打烂。尽管另一台机甲尝试上前救援,但里面的驾驶员仍然从驾驶室爬出后被压住了脚,被疯狂逼近的鼠群包围。
为了不误伤同伴,另一台机甲根本无法自由开火、施展不开手脚。最终动弹不得的驾驶员直到活活被扑来的大群老鼠撕咬得连惨叫都变成了气管被啃食的垂死喘息,他才终于狠下心将烈焰喷上她支离破碎的遗体,将其和鼠群一起焚化。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就是驾驶员开着机甲疯狂寻找鼠王踪迹,并最终在一栋建筑内展开第二次决战——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没有第三者真正目击了。
人们只知道,找到那里时这台机甲也在战斗中损毁,而驾驶员一条手臂被撕烂、碎了只眼睛,垂头坐在倒地而死的鼠王身上,满身血污。
他用仅剩的那只手拄着军刀,刀身深深没入鼠王心脏。垂下的头颅被搭在刀柄的手掌捂住双眼,留下分别透明和鲜血淋漓、混着破碎眼球组织的两行眼泪。
虽然没人知道当时场面究竟如何,但想必是一场无比惊心动魄的苦战。
再度找到鼠王时,原本重伤逃走的它已经恢复如初。彻底因战友之死陷入狂怒的魔导机甲驾驶员根本在以一己之力与其单挑。
经历过上次的失败后,他应该清楚意识到机甲的结构在鼠王的力量下无比脆弱。两台机甲尚且无法获胜,这次只有一台机甲岂不是必输无疑?
事实上原本结局确实应该如此的。他那台魔导机甲被鼠王撕得粉碎。可驾驶员最终仍然以一只眼睛和一条胳膊的代价,将军刀插在了鼠王心脏。
独自以冷兵器肉搏杀死鼠王的事迹,将永远成为传奇,被吟游诗人们四处歌颂。
这种成就,在千百年后被后人看到时,大概会以为又是个虚构的英雄传吧。
到时候,也许已经没人在乎英雄流下的那行血泪,只看得到他的荣耀。
人们总是倾向于歌颂英雄的事迹,筛选出光鲜亮丽的一面。他们只在乎英雄如何英勇的独自干掉了足有六七米那么高的鼠王,仅此而已。
没人在乎他究竟在乎什么。他们需要的只是个“话题性”、一个“雕像”罢了。
如果人们想要的那种“雕像”就是英雄,那这位驾驶员显然不是。
……你见过英雄坐在敌人的尸体上默默流泪吗?
太不像个“英雄”了。
人们在乎的是英雄杀了巨鼠。
可英雄止不住的染血眼泪已经明,他在乎的东西永远回不来了。
伊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