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认真道,“我会的。”
眼见白小升聪敏谦逊,李韵元真是越发喜欢,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有路家人走过来,请他们过去病房。
“走吧。”李韵元拍了拍白小升,笑道。
这俩人随着路家人进了病房,见到了路成安。
这会儿的路成安气色要比前两日好太多了,眼神也越发有神,甚至能把床摇起一些坐着。
“老伙计,我们来看望你了。”李韵元笑呵呵先开口。
“路老!”白小升也深切唤道。
路成安面对自己老朋友,面对自己中意的年轻人,脸上绽放出一个由心而发的笑容,“你们来了好,好。”
第二句,路成安问的便是,“集团那边,怎么样了?”
简单一句话,白小升都不免被激起一阵感慨。
路成安一辈子都给了振北集团,身体一好转,问的还是集团情况。
与他一比,摩根之流简直就令人唾弃。
“那边的情况很好,摩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白小升——”李韵元一指旁边的白小升,笑道,“咱们集团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副董,无人不拍手称赞,你的选择太对了!”
听闻这些话,路成安的脸上泛出由衷地笑容,显得非常开心。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白小升与李韵元就陪在路成安身边,跟他说着话。
当然,更多的是在讲集团事情。
路成安说的话里,大半都是对白小升的殷殷嘱托,还有就是一些工作方面的交代。
以后,他便是退下的副董,只享受集团给予的福利待遇,再无法插手具体工作。
这老人家,还真是有些依依不舍。
白小升再三表示,一定会把工作做好,以后常来探望路成安,常来汇报,老人这才开心。
探视时间过得很快,在护士提醒下,白小升与李韵元也只能与路成安道别,叮嘱他好好休养,而后离开了病房。
白小升陪同李韵元一道离开病房楼去了停车场,又是聊了一路。
最后,白小升目送李韵元乘车离去,方才坐上自己的车,准备离开。
“白董,您现在要去哪儿?”司机轻声问道,“要回总部吗?”
白小升略一沉吟,他现在还真的有个地方想去,有个人想要见一见。
随后,白小升说了地点。
司机不免吃惊,还以为听错了。
白小升耐心又重复一遍,司机忙应下,驾车离开。
最终,白小升到了地方——加南德第七警局,也是羁押摩根的地方。
白小升让司机从附近买了些东西,又办理了探视手续,在十几分钟后见到了摩根。
再度相见,摩根明显的老多了,穿着一身囚服,不过神情倒是平和不少,再见白小升也没有什么激动情绪。
显然这些天他知道结果没法改变,彻底冷静了。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摩根坐下之后,甚至给白小升一个笑容。
“摩根先生,我与你从来都不是个人恩怨。”白小升看着对方,说出心里这句话。
摩根点点头,“明白,明白。”
“其实,这两天我在这儿睡得居然很好,你信吗?”
摩根看着白小升,口中徐徐道,“也就最开始的一半天,睡不好,满脑子都是杂念,恐惧、后悔,还有恨,对你的恨,那会儿我想再见到你一定掐死你。”
“但是之后,后来,我做了一个梦,特别长的梦,我梦到当初我跟白振北、路成安、李韵元,还有好些旧相识,我们一起为公司奔波。”
“那会儿真苦,什么世界级大财团,还没影呢,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公司,各种烦心事。你知道前一刻穿着体面见客户,后一刻坐在马路牙子上一群所谓的副董啃着冷热狗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还有我们正装都只有一身,不敢弄脏,都得先脱下来放好……”
摩根一边回忆,一边给白小升说着过去的一切,眼神悠悠,嘴角都带出一抹微笑。
时间越说越近,摩根的笑容也越发浅淡,直到回归平静。
“就这样,我有了今天。”摩根沉默片刻,“那个梦好长啊,一梦四十年、五十年,再睁眼却发现不过是过去了半宿,外面的天还没有亮。我就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黑夜,我在想,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这些日子,我信赖的那些人,我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出现,我居然一个真心人都没有养下来,我为什么会有今天……”
“那一晚我没有想通,然后我第二天想了一天一宿,我还是没有想通……”
“直到我听说你来看我。”摩根看着白小升道,“见到你之前,我想你会很得意,会嘲笑我,挖苦我,但是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平静的看着我。”
“你的眼神就好像是在问,问我现在好不好,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摩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嘴角止不住抽搐,眼神涣散,“刚刚一瞬间,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他,他,白振北……”
“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啊,他在集团的话,我还会彻底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吗?”
摩根掩面抽泣。
“我越来越大的胆子,越来越大的贪婪,随着他失踪,一切都变得不可回头……”
白小升静静倾听,直到摩根再也讲不下去,变得嚎啕。
最终,监管介入,摩根被带走。
离开之前,摩根挣扎着跟白小升道,“白小升,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这算是对自己的一番忠言吗。
白小升微微点头,目送摩根被两个魁实的看守带走。
临出门之际,摩根依旧在嚷,却是另外一句,“还有,不要跟温言走的太近……”
后面什么,白小升便听不清了。
白小升叹了口气,站起身也离开了探望室。
摩根是一个复杂的人,有着复杂的情感,或许在这一刻他真的想明白了,或许他只是表现出来悔改之意给自己看,试图自救。
不过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人总会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白小升离开了加南德第七局,折返回公司。
半路上,他忽然接到了温言打来的一通电话。
“小升,你在哪儿呢,李韵元副董说在医院见过你。”温言声音里似乎有事的样子。
随即,谜底揭晓。
温言道,“董事局那边,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