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出来,三根木刺接连离体之下,我疼得全身冷汗淋漓,手臂和双腿却渐渐恢复了知觉,唯独左腿却像是被人从身上砍下去一样,丝毫没有感觉。
我试着挪动了一下左腿,整条腿却像是不是我身上的东西,半点都不听使唤。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王欢……王欢……你怎么了?”随心像是发觉我身上不对试探着喊道:“王欢,你话啊?”
“我腿废了!”我沉声之间,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像是那条独腿残尸一样,一步步蹦到树边奋力拔下血眸,两刀砍断了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拐杖,支撑着自己的残腿慢慢挪回了随心身边,伸手拔掉了她身上的木刺……
随心疼得嘶声尖叫,我却面无表情的把她四肢上木刺全都拔了下来,才对疼到全身打颤的随心道:“你走吧!赶紧会合探神手,不定还能找到生路。”
随心在我转身时忽然喊道:“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去找叶寻。叶寻和豆驴子是因为我的计划被带进了兴安岭,不确定他安然无恙,我死不瞑目。
我刚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响,等我回头时,却看见那具无腿尸体竟然用手撑着地面从我背后跟了上来。
我本能一扬手中血眸之后,想了想就放下长刀,任由着尸体跟在背后,一步步的走向山下。
我还没走出多远随心就从后面追上来,架住了我胳膊:“我扶你!”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随心:“你不怕死?”
随心一言不发扶着我走下山坡,那具尸体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背后,我走,他就往前,我停,他就留在我们附近。
我几次回头看向死尸,他都是在用一双空荡荡的眸子跟我对视,直到我再次转身向前为止。
扶着我的随心反而变得越来越冷静:“你想去哪儿?”
“去找狐狸窝!”
狐狸极为狡猾,但也并非无迹可寻,有经验的猎人很容易就能找到狐狸的老巢,但是能不能将它给堵在窝里却又另当别论了。
那只被黑老抓住的白狐一直在想办法拖走叶寻的血眸,明它应该距离自己老巢不算太远,找到它的老巢不定就能找到叶寻的踪迹。
我以前在古董街的时候,也有人在倒腾狐狸皮,我还特意问过他们怎么能抓着狐狸。
那人喝多了之后,跟我了一堆上山打狐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的究竟靠不靠谱,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碰碰运气。
可是山区这么大,我身边连条狗都没有,我又上哪儿去找狐狸?
我正在拼命回想那个皮货贩子,当初告诉我怎么才顺山找狐狸的时候,却觉得随心架在我胳膊底下的手臂忽然一紧,等我回头看时,随心的五指已经抓进了我肉里,她的手指是在扣我经脉?
我左手架着一支拐,右手上提着血眸,随心正好扣住了我右臂上经脉,我半边身子都在跟着发麻,持刀的右手也渐渐把持不住刀柄。
“你想干什么?”我话之间,眼角的余光上却看到一双从随心背后伸过来的人手,对方的双臂绕过了随心肩头搭在了随心脖子上微微收紧,随心的脸色已经被勒得有些发青,嘴里却连一个字都发布出来,只能拼命的转动眼珠示意他背后有人。
我稍稍转动了一下视线,就看见一只贴在随心脑后的空荡荡的眸子——断腿尸?
我一路走过来曾经几次跟那具尸体对视,他的眼睛里除了一双已经放大了无数倍又毫无神采的瞳孔再无它物,可是眼中那空茫的死气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不敢再与他对视。
断腿尸一路跟着我们走过来,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向我们下手?
我轻轻挣了一下胳膊,意思是让随心放开手指,好让我调转刀锋。
现在唯一能对付断腿尸的东西,就是我握在右手上的血眸,只要随心松开我的胳膊,我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转刀锋,把刀尖对准身后,贴在我们两人之间出刀,重创随心背后的尸体。
可我连续几次示意之下,随心不仅没有松手,五指反而越收越紧,扣在我的经脉上不放,我握着血眸的双掌也渐渐失去了力道,血眸的刀柄开始在我手里慢慢滑落,我连着用手指勾动了几次,都没法抓回血眸。
短短几秒之后,我的手掌再也承受不住血眸重量,长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