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道。
陆叶不敢还手,只能抱头惨叫道:“我怎么知道你醒了,你都醒了为什么还装睡?”
他不叫还好,话一出口商嘉禾怒了,手上加力一通暴揍道:“我就喜欢装睡,你管的着么?”
陆叶豁出去了,只要商嘉禾不打脸,便由着她泄愤。
忽听耳畔柴华山传音入密道:“兄弟,这就对了,忍一忍,千万别喊冤别顶嘴。一会儿就好——”
陆叶怔了怔,干脆放开双手任由商嘉禾拳打脚踢。
岂料商嘉禾突然住手,气势汹汹道:“你敢装可怜?告诉你,本仙子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既往不咎!”
陆叶抬起脸言辞恳切道:“小姐姐,我当时以为自己会一去不返,再也见不到你了,一时冲动才……!如今你我都平安,你想捶我几下我都乐意。”
商嘉禾瞪着陆叶,眼中说不清什么星光跳跃闪耀,忽地撇下他往小帐篷走去。
陆叶愕然看着怒气平息回归冷静的商嘉禾,心想早知道说几句好听的能过关,自己何苦挨一顿打?
商嘉禾好像感觉到他内心的欢腾,忽然回过头朝他道:“今天打过,也就罢了。从明天起,我们改成一日两练,把先前你偷懒逃过的功课统统补回来。”
“谁在偷懒逃课?!”陆叶顿觉五雷轰顶,刚刚抬起的身体砰的声又重重砸回大泽里,双手掩面长叹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当下众人又在此逗留了一日,调养伤势略作休整。
翌日傍晚阴雨停歇,三个人押着妖泪和卞耀武重新上路。
妖泪身上的“油水”终于烧得差不多了,杨枝玉露之火总算渐渐熄灭,可千辛万苦修炼的道行也随之去了七七八八,身体孱弱到连一个辟海道行的阴物也不如。卞耀武算是围捕三人组中运气最好的一个,只是被禁制了经脉失去自由。
一行五人在大泽里又走了两天。在这两天中,商嘉禾对练拳特别有兴趣,精神气十足。但除了用拳脚和陆叶交流外,几乎不和陆叶说话。
陆叶一边庆幸商嘉禾不再继续追究偷吻事件,一边在心里头又无端地爽然若失。
这样就……算了?!
第三天的早上,众人在大泽里拣了一块背风坡上的干地扎营,商嘉禾照例和陆叶进行全身心的交流。
经过漫长的虚无绝境修行,陆叶的二十一经掌已真正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界,再往下走就只能是返璞归真。
商嘉禾和他过招,一直以来将功力压制在结丹阶上,百招之内也讨不到多大便宜。
可商嘉禾毕竟是商嘉禾,这世上就没有她发起脾气来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么就再发一次。
这回两人交流了二十余个照面,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将功力提升到归元阶,咚咚咚三拳砸得陆叶猝不及防眼冒金星,差点儿一口血喷到她胸口上。
陆叶好不容易忍住,一面拼命游走闪躲,一面叫道:“停!你耍赖,胜之不武!”
商嘉禾一拳砸过来,空气“砰砰”爆裂犹若雷鸣,想象不出这一拳砸在陆叶身上是什么滋味。
她嘴角边挂着大大的一个笑道:“谁耍赖,你说谁耍赖?本小姐明明是真仙,偏偏陪你玩结丹阶的游戏,到底谁耍赖?我告诉你,现在才刚刚放到归元阶,你哇哇叫什么,是不是男人?”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女人,陆叶咬牙硬撑,结果三五个照面后,就被商嘉禾狠踹在地又跟上一脚,欲仙欲死地昏过去。
一个时辰后,陆叶准时幽幽苏醒,商嘉禾早躺回重岳小福地里美梦正酣。
柴华山独自坐在小帐篷外,阴寒冥日暴晒下,他手里拿着酒葫芦望着面前的一堆篝火出神。
卞耀武和妖泪被远远地丢在一旁。宿营的时候,柴华山不得不将两人隔得远远的。不然卞耀武一逮着机会就想弄死妖泪。
陆叶浑身酸疼痛苦不堪,柴华山惊醒过来朝他微微一笑道:“喝口酒缓口气?”
陆叶吃力地坐到柴华山身边,接过他递来的重岳魔葫,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劲儿穿肠而过,身上立时不觉得那么疼了。
柴华山看着陆叶遍体鳞伤,喉头动了两动终于不吐不快道:“兄弟,听大哥一句话。人生在世如同一场逆旅,一边遇见一边再见。从来是到离别时,才懊悔没来得及珍惜眼前人。”
陆叶摇晃着脑袋,呵呵低笑酒意熏熏道:“你是说小姐姐?放心,她心大,睡一觉啥事都忘了……”
“砰!”话音未落,小帐篷里蓦然飞出一只小蛮靴,正中陆叶后脑勺。
不等陆叶把靴子扔回去,就听商嘉禾的声音恨恨道:“明天继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