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自然是幸运的,当她和杨岳跨进大门的时候,堂屋坐着一脸愁容的杨恩,堂中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的杨雄。
“爹爹、大哥,我们回来了。”杨幺一眼看得杨相不在,顿时大喜,厚着脸皮跳了进去,忍着对自家的恶心,一把扑在杨恩身上,又蹭又腻,“爹,昨晚雪可大了,差点把我冻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冻着?”
这边杨幺在若无其事地撒娇讨好,那边的杨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站在堂中指着杨幺,结巴道:“小妹……你……你太过分了……”
杨幺恶狠狠给了他一个眼神,又扯着杨恩道:“爹,你知道昨天大哥和他那些个朋友说什么了?他说我又粗鲁又生得不好,将来嫁出去根本配不上玄观!他还说……”
“妹妹,妹妹!”杨雄顿时大惊,哭丧着脸,细声细气道:“爹,妹妹不过是好玩,现在回来了,还是快让她吃点热饭,早点休息吧。”
需知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思,杨恩当初知道杨幺离家时,原是一腔的怒气,等了一晚却又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在这般的天气里,免不了受罪,怒气化成了万分的担忧。
待得杨幺扑到身上,虽知道她是在弄鬼,但相处这么久,她头回如此亲近,杨恩哪里还硬得起心肠骂她,见得老大转眼变了风向,也不禁顺坡下驴,苦笑道:“怎的和你三哥一起回来了?可吃了饭没有?”
杨雄此时才现杨岳,不禁喜道:“小岳,你也回来了,我还想着咱们家难得一起过年,就差了你一个!”说着,急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斗篷和包裹。
杨岳笑着上前,拜见了父亲和大哥,只说是今早在路上和幺妹遇上,“爹爹,她不过是心里有气,要到洞庭去骂我,为什么同意她和玄观的婚事,所以才这般胡闹。”
杨幺哪里还不知机,万分亲热靠在杨恩身边,哼哼唧唧地道:“玄观表哥长得好,又有本事,身边的女人那么多,爹,我……我不想和一起过日子!”又扯着杨恩的袖子,求道:“爹,你以前总在潭州城里,也没回家看过我,就让我在家里多呆一阵子,陪陪你,做什么这么早给我订亲?”
杨恩虎着脸,瞪了杨岳一眼,又看向杨幺道:“你要是不和他订亲,族里就会让你和张家人订亲,他们那起子人,又有几个真心对你的,不过是看着你爹爹兄长的财、势,等着将来得便宜!你说,爹爹还不是为你好?”
杨幺虽知他说得不错,但要她和玄观订亲实在是万万不能,眼睛不由向杨岳看去,杨岳只是一笑,恭敬道:“爹爹说的正是,只是玄观表哥如今到底是王府里的营生,时时如履薄冰,危如累卵,儿子虽是万分佩服,但若是……只怕误了妹妹终身。”
杨恩蓦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皱眉道:“虽然不是吉利话儿,小岳说的却倒是实话,他这个营生到底不如我们,王府里水深得很,如此说来,还是快快叫他脱身出来,还俗为好。”
听得此话,便是杨雄也摇头道:“爹爹,小玄一心想着白莲教的大业,正是得用的时候,哪里能脱得出身?”看着杨幺正和他杀鸡抹脖子地猛使眼色,不由咳了一声,继续道:“要不,和小玄说说,这订亲的事要等他出了王府,还俗了才作数?”
杨幺顿时大喜,她心里不过想着,以玄观的性子哪里是肯为了订亲损了白莲教大业的?这道士喇嘛的身份如此好用,就算是举事了,只怕还要凭着这身份多拿些情报,造反不是穿衣吃饭,总得十来年,这时间一拖,自然能让她想出别的法子来!
杨岳想来和杨幺考虑得一样,附合道:“大哥说的正是,爹爹,你看……”
杨恩捋着短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