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虽然对此并不知情,但他的大脑想象力何等丰富,见田副主任、张辽以及匆匆赶来的律师眉来眼去,说话低沉,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得到了路晨刚刚来的信息,知道制造临南市灭门惨案的凶手也在大巴上。
这样一来,于果就更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了,接下来,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临南市灭门惨案的凶手、杀死姜大桥的凶手以及沙智力的真面目,全都公布出来。
尽管他拥有级穿越系统,可以随时回到过去查看,但是能省则省,他自己能推测出来,就不需要专门花钱进行穿越,这样做可以尽量降低成本,开源节流。
但他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车上是否有监视沙智力的另一个毒贩,而这个人的身份,跟两大惨案的凶手,是否又能重合。
飞机是第二天的中午,可眼下这一整天都结束了,童雅诗也管了大家四顿饭,八点多钟了,张辽等警察无奈地互相看看,旋即叹了口气,表示事情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谁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又能怎样?
关键在于“莫莉杀我”这四个字,足够玩味很久了。这倒不是说,真有莫莉变成的鬼魂杀死了姜大桥,这在坚信唯物主义的警方看来,纯属扯淡。他们担心的是,姜大桥是产生了幻觉,写下了这四个字。
当然,这四个字到底是不是姜大桥写的,都很难确定。这四个字是用钥匙在棺材盖子内部刻上的,这种方式刺字,字迹歪歪扭扭,跟用笔写字鉴定笔迹的难度相差很大。
再说,即便钥匙上有姜大桥的指纹,也难说是不是有外人戴着手套抓着姜大桥的手,再捏着钥匙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的。
所以,实在是没辙了。只能等到姜大桥的家人前来认领尸体,见姜大桥最后一面,然后经过死者家属同意,才能解剖尸体,眼下尸体只保存在本地的冷藏室里,温度是够了,可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也只能马上转而运回炳州市公安局里了。
张辽对田副主任说:“那就先这样吧,你们继续营业吧。”
田副主任喜不自胜,不断点头。
小尹试探着问:“那……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呢?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张辽无奈地摆摆手:“走吧走吧,我们要是三年五载破不了案,总不能把你们全都扣押在这里不是吗?这是我们自己无能,不能拿你们受罪。你们旅行团里还有两对老年夫妇,别出什么事,我们可不好交代。我们还是尽量研究大街上的监控吧,总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他倒是个爽朗直白的典型西北汉子,宋建波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强烈了。海东省也一样是性格强硬民风彪悍的省份,但海东人喜欢讨口彩,尽量说吉利话,海东省的警方可不敢说“三年五载破不了案”这样的丧气话,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么?
于果和路晨轻轻对视一眼,均想:“如果沙智力是要前往甜州机场的路上散货的话,那他当然希望还是按照原先的路线走,不然的话,他手里拿着的货只能扔掉了,拿在手里反而是个烫手的山芋。”
但是看沙智力的样子稳坐泰山,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样子,看来真是个修炼到一定程度的老狐狸。
于是,导游小尹和大巴司机蔡师傅组织大家前往大巴。很多游客都非常喜欢宁翠菡,纷纷请求她签名。
宁翠菡是个平易近人不做作的女孩,她起初考虑到如果大肆签字宣扬,也许会被游客们传扬得更广,但也考虑到,假设拒绝,更不知道游客们回去之后把自己说成什么样,事情总要面对和解决的,她期待于果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便一一签名了。
很多人拿着签名上了车,一个个喜不自胜,完全忘了他们是为什么被扣在这里的,曾经跟他们同一辆车的姜大桥,已经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再也回不到故乡临南市了。
这是个快节奏的社会,没有谁愿意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太多的停留,能停留片刻,就已经算是很人性化了。在这个人人过于看重自我感受的时代,英雄的概念也愈模糊,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其他人和其他事情,真的最多只是一道道点缀世界的风景而已。
此时天色已经黑暗下来,车辆才刚刚上路,要赶着夜路四个钟头左右,十二点多才能到达甜州市区。当晚大家会在甜州某家宾馆住宿,早上乘坐飞机回到家乡。
当然,这一切都是童雅诗出钱,童雅诗不是钱多烧的,她一来为了于果,二来,也是为了对得起自己心中的善念,假设不是因为姜大桥被杀害,只是因为旅行社失误而导致延误登机,那童雅诗是不会出钱的,她的爱心没有那么泛滥。
宋建波也跟着他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