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边摆摊的算命先生也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却也难免犹豫。
方若华轻笑,伸手招了招旁边的一相熟闲汉,那汉子刚替人买了两盒子点心,一见方若华相邀,麻溜就溜到眼前,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真人也出来逛灯会?哎哟喂,的看这些灯都要喜不自禁了。”
他先捧了捧方若华,又吹了一把黛玉,把这姑娘也夸成仙女下凡。
黛玉何时见过这等样人,羞得脸色通红。
方若华也莞尔,递过去一块碎银子,起码也有七八钱,才道:“给我妹子讲讲那算命先生的来历。”
闲汉讪讪一笑:“真人是行家,您心里门清呢,跟您也不会坏了规矩。”
“那位姓钱,过去还在无尘道长那儿听过经,他老人家做过道士,也当过和尚,只是大家伙都知道,如今想要度牒难得很,他在道观和佛寺都混不下去,前两年就还俗娶了妻子,到这把年岁竟还生了个闺女。”
“京城居,大不易,钱老拜过码头,在街面上混口饭吃罢了,都是讲究人,做不出伤害理的事,这一点,方真人您心里有数。”
林黛玉:“……”
“啊啊啊啊啊!”
水友们个个都如遭遇晴霹雳。
“我们三妹这温柔端庄大气的师姐形象啊!”
方若华到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挥挥手打发那闲汉下去,摸了摸一脸惊奇的黛玉的头。
水友们照例是羡慕嫉妒。
想想吧,一个人要是能随时把林妹妹搂在怀里,摸她的手,摸她那一头青丝秀发,甚至还能掐掐脸蛋,那是何等的美滋滋。
不光黛玉,红楼美人无数,全部都在相当的水准以上,在这里生活,简直是日日活色生香,美人环绕,绝对是神仙过得日子。
“从那媳妇身上,还有她的行踪很容易便能看出她家境中等,外地来的,应是泰州人士,身体不好,刚刚产过不久,家中有常年患病的病人,很大的可能是她自己的孩子,而且病了很久。”
方若华指了指媳妇腰上挂的白色的丝绦,叹了口气,“最近三年,她有两个孩子夭折。泰州那边的风俗,孩子夭折不能入祖坟,丧事不能大办,做父母的若疼爱孩子,便在身上系一条白色的丝绦以示思念哀悼。”
“任何一个女子接连夭折孩子,剩下的这个孩儿也病重,她的满心满眼的怕都是孩子之事,算命先生看出这一点,就不难把握她的命门。”
林黛玉蹙眉,心下不悦,她自幼多病,和弟弟一样让父母操碎了心,最看不得这等事。
方若华摇了摇头:“那算命的如果只是想赚钱,没害人的想法到也罢了,若能阻止那女子生育,不定还是好事。”
“我看她身体亏损得厉害,此时最好不要再想要孩子,好生修养一段时日,否则怕是对寿数有碍。”
“可看她目前的表现,都到这等地步,刚刚还去求过子,想来是还急着要生,那算命的如果能打消她立即要孩子的心思,哪怕只是一段时间,对她自己来,也很有好处,到不全是坏事。”
黛玉恍然。
这也就是师姐在一处,听一些关于生孩子的话题才没觉得有什么。
“方真人。”
方若华正与黛玉窃窃私语,后面忽然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是齐道长,无尘老道的师弟,刚刚就看在前面不远处同路人讲经,看来也是腻烦了,跑过来偷懒。
这位齐道长嗓门极大,声音洪亮,一嗓子喊出去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得到声音。
“真人,你们幻真观新出的排毒散不大对啊,老道我吃过拉了一晚上肚子,一宿起夜七八次。”
方若华莞尔:“听了,您老贪图省事省心,三的药一顿吃完,只让您拉一晚上,还得我们的药,药性较为温和。”
齐道长咳嗽了两声:“那就明你们这药效不足,总归还有能改进的地方。”
“咳。”
黛玉忍不住轻轻扯了师姐的衣袖一下。
方若华回首,就见那边正视图达成协议的一老算命先生,和一年轻媳妇,都目瞪口呆地瞪着她。
尤其是那算命先生,脑门上一圈细汗,眼皮微微颤动,连胡子也颤个不停,要不是媳妇此时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方若华这边,他没准要露馅。
事实上钱老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心想,可坏了事了。
他不认得方观主,但有关方观主的传,那也是如雷贯耳。
传闻她武功一流,嫉恶如仇,京城地面上的绿林好汉不少在她手底下吃过大亏,死了的连尸体都剩不下,据扔炼丹炉里废物利用了,有几个逃过一劫,从此洗心革面,平时连方观主的名字也不敢提,甚至听见幻真观三个字就要浑身发抖。
别看钱老头胆子不,刚才编排方若华编排得也顺溜,但这尊真佛确实到了眼前,他也心虚气短。
方若华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到也没什么,钱老头吐出口气,偷偷抹了一把汗,把自己过的话仔细回味一下,又放下心。
他也没这位方真人的坏话。
只是想到自己刚接了别人的银子做这桩生意,他就觉得兜里三十两银子烫手的厉害。
眼珠子提溜乱转,只想逃走,但左右围观者众,一时到没有机会。
那媳妇回过神,扑过来竟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方真人,求您救救奴家,给奴家一条活路!”
方若华微微叹息:“可是因为子嗣的缘故?”
媳妇一怔,显然方若华得极准,她心中不自觉有了点希望,咬着嘴唇点头。
“妇人与表哥青梅竹马,六年前成亲,到也琴瑟和谐。”
这女子面如枯槁,闭了闭眼,似乎心中痛极,“但我对不住表哥,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