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虽然很大,但哪怕只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有些人也能第一时间知晓,何况尚书公子当街强抢民女,这事可大可,只看对谁来,除了那几家被波及掀翻的摊位百姓而言会少不了骂上几句,其余人看看热闹罢了,谁还敢不长眼的冲上前去吗?
“这个杜一辰真是活腻了,朕已经看在他爹的面上饶过他一次,却还不知教训,非要去招惹苏问。”御华殿中,陈茂域气愤的扯下身上的裘衣摔在地上。
周不疑连忙走上前去拾起,替对方重新穿好,轻声道:“此事陛下也不好出面,若是处理不妥,苏问和杜泽都会对陛下心生怨念。”
“若是死一个杜一辰就能了事,朕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陈茂域骂道,新州制刚刚推行,正是北魏百废待兴之时,杜泽的支持必不可少,而苏问背后的苏承运虽然胜过千百个杜泽,可他不想再赌一次,让苏问进横院,许凌宫入朝,就是要这两股力量撞得头破血流,他才好渔翁得利,只是渡世大神官却是和苏问眉来眼去,让人捉摸不透,难道又如五十年前那次,凌宫与苏承运想要联手再搅动一次九州云雨事。
“赵统领已经在殿外等候,只等陛下开口。”周不疑轻声提醒道。
陈茂域沉默无言,究竟是拿此刻手中的一枚棋子去搏一条日后不知是敌是友的大龙,还是趁着此时将这条无主的大龙屠掉,来换取更多棋子的忠心,很多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让赵钟明退去吧!朕累了,明早辍朝一日。”陈茂域最终选择了不闻不问,一切听由命,若果命真的选中了他,那么结局一定是他想要的。
“陛下,武安侯求见。”大太监黄承恩进殿拜道,当年李在忠屠戮二十四监,杀的太监比他见过的都多,以至于如今许多太监见到对方都会站立不安,而黄承恩是见识过那场血雨腥风的老人,那时他是在尚衣监任的佥书,却是被陈茂域看中直升入司礼监成为掌印太监,可是平步青云,而李在忠对其并无太多恶意,相见时还可以称呼一声老内相。
“这么晚了,他来做甚。”陈茂域啧声不解,随后还是回声道:“传。”
从观月楼离开的李在忠没有回府而是入宫,依旧身着便服,只是那件明黄色的袍子很是刺眼,即使陈茂域的黄裳上绣着真龙,同样有一种分庭抗礼的错觉。
“臣,拜见陛下。”李在忠依旧恭敬行礼,朝堂之中可免去跪拜之礼的寥寥数人,如李居承,如淮文渊那等跪下后未必还站得起来的老人。
“武安侯深夜入宫所为何事。”陈茂域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眼前这位中年人就如同他的爵号那般以武安邦,尽管在这个手无实权的侯爷位置上坐了多年,却是朝中为数不多在如此年纪就可做到一呼百应的臣子,李居承少有党羽,只因任何人都难与这位老者打上交道,可是这位义子却是毫无忌口,不论文臣武将,有无党派,只要愿意在那座贫民窟中多座半日,都有一杯清茶润口。
“为一人而来。”
“谁。”
“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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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今夜异常平静,似乎没有百姓所想的唉声凄惨,只有一间屋中有人影闪动,胡仙草静坐在房中,衣衫多有破口,虽然旁侧放着另一套整洁衣物,但她没有选择更换,紧紧抚摸着拇指上那枚漆黑玉戒,腰间的玉瓶空空如也,没有想着逃走,是因为她清楚那个一口吞下所有玉蜂的老者很强,也同样清楚对方可不是为了请自己在此住上一晚而已。
“咔咔。”
房门打开,一老汉走进屋中,看了眼床边的衣物,轻笑着道:“丫头,你那玉蜂是从药王真经里学来的吧!”
胡仙草倔强的转过头去,闭口不言。
老汉听的哈哈大笑起来,浑浊的双眼逐渐冰冷下来,“丫头,你应该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你若是乖乖回答老汉我的问题,我保你无事,否则,我那徒儿要做什么,我可就管不着了。”
“呸,无耻之徒。”
“罢了,罢了,老汉我这辈子唯独女人对付不了,徒儿,还是你来吧!”老汉无奈的沉声道,杜一辰闻声从门外走进,满脸狰狞笑意。
“放心吧!师傅,等会儿我就会让她老老实实开口。”
老汉点头迈步,又回过头冲着胡仙草笑道:“丫头,我便在外面,你若是想通就开口,免得误了清白身子。”
谁知胡仙草突然摸过手中的玉戒,然而杜一辰动作更快,一手夺下那枚玉戒,一条浅浅的伤口从胡仙草的脖颈处滑过,杜一辰抬手点中她的大穴,封住其声音动作,狞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这等尤物从我手中逃脱,苏问连番坏我好事,只好先从你身上讨回些利息。”
老汉不为所动的退出屋外,轻轻扣上房门,没想到只是为了逼苏问前来,竟又给他撞上如此一份运气,倒是杜一辰这个蠢货,死前还能享受这般仙佳人,也不枉师徒一场。
“嘭。”
杜府的府门被人一剑斩开,半百斤重的大红门直飞而来,被老汉抬手一掌震成粉碎,雪花飞溅,一道身影从府外走来,凌厉杀气犹如海水倒灌,瞬间整座杜府之中寒意刺骨。
“杜一辰出来受死。”怒喝震,苏问一人一剑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