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如飞盘旋来,枯老手指竟是直接点出,不偏不倚正中刀背,只是等她抽动手杖之时才发觉纹丝未动,周不言一手扼住杖尾,一手接刀,刀口飞落,以气凝形一分为三,三把钢刀同时劈来,老妇不得不弃掉手杖,两只宽大的袖袍翻转乘风挡在身前,就在触碰瞬间,两袖开阖,就是这一阻一扯的巧劲直接震散了刀气,唯一那把刀锋带着一缕锦布被袖口扫开别处。
远处谭公奔走而来,被一杆长槊迎面震退,退步途中,秦潼双手持巨剑从老汉后心拦腰斩断,却无鲜血飞溅,两截身子诡异的耷拉着,转瞬间竟只是一件破烂的衣衫从半空中掉落,秦潼神色惊异之余,一丝异样的违和感油然而生,慌忙横剑回身,一只苍老手掌角度刁钻拍在巨剑之上,其上原本有一枚被魔教余孽彩可然拍出的掌印,再被老者那刚猛力道重催,手掌生生穿透剑身拍在秦潼胸口,后者鲜血喷出,依稀可见残缺碎肉夹带其中,少断了三五根胸骨,随即探手成爪,枯瘦如枝节的手指深深刺入秦潼皮肉,另一手紧握成拳迎面砸下,郭元生解救已晚,眼见那一拳便要将对方头脑开花,却突然力道散尽,再仔细看去,分明是虚空中一股莫名力道锁住了老者手臂。
房顶之上方云奇抱着痛如炸裂的脑袋,一根手指点在面前的符箓光影之上,疾风之力顷刻席卷,化作股股风绳锁住谭公四肢,一道手腕粗细的风刃从其灵灌下,却也只是漫的衣衫碎片,那里还有老汉踪影。
“云奇,身后。”郭元生惊声喝道,只见方云奇身后一袭黑影凭空显现,以手作刀斩向对方后颈。
方云奇并未回身,手指直接在面前符箓之上又填一笔,恰到好处,手刀重重斩在他后颈之上,瞬间整个人身子猛然瘫软倒下,然而老者神色却是急转阴鹜,浑浊的瞳孔惊异看着半空中随风散去的符箓残影,身下只剩下一件素白衣裳。
“土字符。”
一声低语,房顶的砖瓦好似流沙般倾泄包裹在老者周身,流沙之外,四道风柱化作囹圄封闭空间,方云奇一步踏出,两手各出一指,在身前凌空勾画,两道金色纹路随着他的手指显现出一道复杂符箓,下一刻,他两手扶腰,竟是与老汉先前一模一样的动作,气流奔涌成河,被他鲸吞入腹,随即一口喷出,激荡的光晕气浪化作一枚丈高光圈砸向被流沙锁住身形的谭公,与此同时狂风囹圄化作刮骨风刃一同涌下,只剩下一层模糊光影阻隔着所有人的视线,宣泄的能量,将整个屋顶掀翻。
方云奇虚脱的半跪在地,冷汗打湿他的衣衫,冷风拂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擅长打架,但只要你会就行。”
“了不起,能够将符箓道运用到如此地步,你这子才真正对得起万法门的名号。”
一阵大笑从光影中徐徐传出,只见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掌强硬的将光华撕裂,谭公裸露着上身,干瘪的身躯满是伤痕,可是气息依旧如灌江之水滔滔不绝,体内气机轰然冲起,将束缚在身上的土字符流沙卷成一团飞屑,脚下一只鞋已经不见了踪影,赤足踩在仅存的梁柱之上,踏出一张蛛网,裂纹瞬间蔓延,直接将整座二层楼震成废墟,不知其下是否还有来不及逃走的池鱼。
郭元生架起方云奇退向远方,秦潼靠着巨剑,胸口出的伤势触目惊心,这老者的实力委实超出他们的想象,只怕已经是立尘巅峰修为。
“万法门何时出了个这么有趣的娃娃,报上名来,看在万法门的面上老汉可以不杀你。”谭公狞笑上前,半边身子衣衫裸露,只有一只脚还穿着只破鞋,如此狼狈的模样,却与他释放出的磅礴气势判若云泥。
“方云奇。”
“云字辈的?不该啊!就算是最的如今也该五十岁了才是,方云奇?哦,老汉我想起来了,有个偷盗符箓道的弟子好像也叫方云奇,躲到问道里去了吗?那就算是杀了,万法门非但不会找我麻烦,反倒还要感激我替他清理门户,哈哈,意。”谭公冷笑走到三人面前,三人被那威压压迫的动弹不得,枯老的手掌缓缓贴在方云奇的面门之上,正要发力之时,突然一声叱喝从身后传来。
“你动一下,我保证她会先死。”
被一根羊脂玉腰带束缚的王婆被周不言踩在脚下,那把水纹钢刀静静的放在她的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