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察觉,只是这老小子比较贪心,做事又爱留上一手,在买主还没有到达此地之前,他竟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粒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瓜子,把那颗真正的宝贝瓜子偷偷埋在了一处地方,自己则捏着那粒也不知从哪个风月场所顺来的瓜子来跟人交易,意图用假货来骗取别人的钱财。
他这心可真够大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把假货卖给买主,真货自己留着,等过段时日再捣腾一卖,两头都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想法挺好,但却百密一疏!
他做梦都没想到周念会偷偷跟着过来,许是因为他觉得“胜利”在望,得意忘形了,做人都有点飘了,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前脚刚把宝贝埋好,周念后脚就偷偷把它给挖了,一招顺手牵羊,直接捡了个现成的,徐丰年若是知道了,估计连死的心都有。
然而,挖走了神兵营的宝贝,周念却并没有急着离去,毕竟他还有许多疑惑尚未明确,走了着实有些可惜。
他倒是要看看,雇用徐丰年去偷神兵营宝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颗宝贝瓜子,到底又有什么巨大的威力。
两人的等待,目的明显不同,徐丰年等的是大把大把的钱财,而周念等待的东西,则是至关重要的情报。
“嗖……唔……”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直刮得山石晃动,树外叶落,就跟闹了妖精似的,声势极其浩大。
沙沉席卷处,白练携风带电,黑云堆积,迅速遮挡住了头顶上的大好晴天,无数的山泉被挤压升空,落地时犹如洋洋洒洒的倾盆大雨,直浇得山石之上的徐丰年跟只落汤鸡似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力道极大,甩出去的鼻涕足有五公分那么长,都过了河了,差点擤到某人的身上。
“啪”
鼻涕暴飞,撞在一物上迅速停了下来,那是一把枯黄色的油纸伞,一人来高,上面画着美丽的山水,伞下藏有一人,用伞面遮盖住自己的样貌,只能看见腿却看不见他的头,想来也是为了掩藏自己,不被人发现。
那伞的高度只到了徐丰年的胸口,撑伞之人要么是个身高不够的侏儒,要么,就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孩子。
“阿嚏!”
又打了一个喷嚏,徐丰年被雨浇得都快染上风寒了,急忙抽了抽鼻子,凑到那人面前道,“喂,你能不能别总这样?每次来都造一场怪雨,搞得我跟只落汤鸡似的,我若中了风寒,这医药费到底是你出还是我出?”
撑伞之人略微一顿,对于徐丰年这种市井小民的市侩之言自然不想搭理,紧攥的油纸伞略微动弹了一下,一开口就奔向了主题,“东西拿到了么?”
那声音听上去黏糊糊的,就跟把声带扔到腌咸菜的缸子里揉过了一样,沙哑中带着一丝阴柔,好像装出来的一样。
“东西?”
徐丰年忽然有些生气,在对方眼里自己永远比不上一件东西重要,他素来不回答自己问题的态度若是放在以前,徐丰年就算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倒是可以忍耐,可是如今,东西到手了,他能耐也大了,有了跟对方谈条件的资本,徐丰年的心态难免会产生变化。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心性也跟着提上去了。
说好听点这是重拾了自尊,说难听点,就是想显摆显摆,让对方多少高看自己一眼。
“哼,你想看东西,就得拿出一个认真对待的态度来!老拿伞挡着跟我说话,这算什么?瞧不起我么?我是拿你的钱办事不假,不过你也不要因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把我当条狗似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先把这怪雨停了,让我先晒晒太阳,咱再谈买卖。”
徐丰年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与对方接触过许多次,头一回敢用这么大的嗓门跟对方说话,这也是飘大发了,插上翅膀都能飞了。
撑伞之人再度一愣,徐丰年今日的表现着实让他倍感吃惊,不过吃惊归吃惊,他倒是没太过生气,略微把伞压低,拇指扣着伞柄用力一压,就听“嘎嘣”一声响,好像触动了某种机关,顿时便有一股烟白色的气流从伞尖那里暴飞而出,笔直冲到了天上!
“嗖!”
气流冲天,少时四散开来,直接飘向了周围堆积的黑云。
“呼……”
云开雾散,天空迅速转晴,温和的阳光倾洒下来,周围再度恢复了之前的风和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