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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仟贰佰贰拾柒章 无有正邪,只有对错

    下何为邪魔?放纵自身,舍优而逐劣,以坏压好,滥竽充数,追求那些虚妄的“手段”而放弃了全面提升自身实力的硬功夫,舍本逐末,就是邪魔。

    哪怕一部魔功,若是能拨开表象看到本质,研究出从自身内部培养出能量的方法,也会变成神功。

    比如《魔解体大法》。

    王深海知道,《观澜》甚至是《剑芒》都是远高于《暴雨倾城》的强大剑术,薛无痕此举,自毁山门。

    《暴雨倾城》以快剑刺向对手所有可能防不住的点,而《观澜》,观察对手的剑流,找出破绽,一击碎其要害。

    孰优孰劣,难道还需要进一步解释吗?

    《暴雨倾城》终究只是暴雨,《观澜》却是洪潮。

    舍弃江河洪潮之威,追求雨点一样的剑式剑技,偏离道而追求术,这岂能是一派掌门所为?

    因此听到这话的时候,王深海的心就已经死了,彻底死了,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以神剑门的弟子自居,那没有意义。

    王深海的表现落在薛无痕的眼里,竟然让这头新鲜出炉的怪物微微点了点头。

    “心性沉稳,是个能托付的。”他这么想着,又道:“本官如今要带兵了,只怕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经营门派,因此日后山门中的一切,悉数听从首席弟子王深海的调遣,就连长老也……算了,长老和还是和本官一起,去领兵剿匪吧,大好的军功不能便宜了那些面生之人……教喻留在山门,精心教弟子,余者一概不能过问,其他的,任何人事,全由王深海裁决。”

    他完,顿了顿,将王深海叫起来,严肃道:“从今以后,你和神剑门,万不可出去招惹是非!但凡弟子出山的,都会直接进入巡防营,也算一个归宿。至于江湖游历……全部免了,我等神剑门如今在道上的名声,不允许我等胡来了。”

    他到这里,忽然好端端地喷出一口血来,显然,他正在反抗着建州奴儿们的意志,只不过王深海不知道这些,也不敢上来服侍,不敢服侍一头金属怪物。

    “深海……日后你若能传宗接代,不忘……给神剑门立个密宗,一应传授,你自己想办法,切记不可与神剑门山门有任何牵连!你……不可为神剑门立下掌门传位之命,不可为山门谋划将来,那不是你这点能力能办到的事情……罢了,长话短,你如今实力太过弱,没有时间允许你慢慢磨砺《剑芒》了……这是为师毕生之绝学,是为师元婴境界失而复得的一瞬间,领悟出来的全部……你拿去,好好修炼,将来必有所成!它可不像《观澜》那般晦涩!好了,言尽于此,为师明儿还要上朝呢。”

    只有一页纸的剑谱递给了王深海之后,一束血光亮起,薛无痕扭曲着脸,似乎无比痛苦,却又似无比欢悦般,化为一道水波状的金属反光,消失了。

    王深海低头,几乎用尽平生所有的记忆力,将那一套简单却又无比厉害的剑法铭刻于心。

    那竟然是《梦雪寒光剑》。

    王深海看着手里轻如鸿毛的一页纸,忽然之间,胸肺间涌出一股莫大的悲意。

    他自认为在这一刻看懂了师父,看懂了名为薛无痕的苦涩人生。

    他明白师父的内心最深处,始终没有放弃那最后一道明光,作为掌门的明光。

    那不是正道的明光,那仅仅是一任掌门的本能。

    恩师薛无痕,终究还是要将整个门派的未来,交了出去,而不是如同雷霸一样气巴巴地烂在自个儿手里。

    他将神剑门,真正的神剑门,整个交给了王深海。

    他最后传授给王深海的秘籍,其实,也是他和王深海之间,师徒情分的最终。

    下一次见面,情同陌路!

    王深海握紧了手中的黄纸,忽然推金山倒玉柱,一头扑倒在那空空如也的掌门之位前,低声地,心翼翼地痛哭失声。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首席弟子,在这个神剑门正式倒台,变成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一团乌合之众的时刻,也没有任何权力去放声大哭,或者,正因为是这个敏感而诡谲的时刻,他才没有任何资格放声大哭。

    他王深海,如今终于像个成年的男子一样,肩负起某些责任,而不是做一个的所谓的首席弟子,在长老们的相互倾轧中,勉强地做个傀儡,吉祥物,浑浑噩噩地熬过每一。

    他哭了几乎半个时辰,在身后一众面色古怪的弟子注视下,缓缓起身。

    他起身之后,面容之上,只有一片坚毅。

    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片坚毅,能维持多久。

    【平成元年九月廿六】

    秋还没有过完,雪,就在整个风源大陆甚至整颗星球的各个角落降落下来。

    虽然南方帝国的大部分土地上,气温不过零下五度多点,可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也给人们一种末日般恐怖的压力。

    那雪花并非纯白色,反而偏蓝,比起正常的雪花更冷。地间透射出一股凌厉的寒气,零下五度的平均气温,虽然对于拳斗士和剑客们并不算什么,可给人心理上带来的重压于震骇,几不可用言语表达。

    九月份,秋尚未过完,数九还有将近一旬的时日啊!就下雪了!

    这一场雪,虽然连半个人都没有冻死,但全下的拳斗士们,还有正道的剑客刀客们都猛然一惊,心里沉甸甸的明白过来。

    凛冬已至。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十分难熬了。

    这不,就连带着潘兴,姑苏,应府这样的大城市里,街道上也是积雪皑皑,少有脚印,最多几条稀稀拉拉的车辙。

    还顶风冒雪出来晃荡着的的行人,也一个个行色匆匆,绝无散步闲逛之人,每个人都十分专注于自己的目的地。

    真正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