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赵光怡断然道:“七分的利息是银尘制定的,不容任何人更改,这个利息也不是他随口的,而是经过了缜密的计算出来的结果,你需要知道,寻常田地亩产,一年下来连一分的增产都做不到,大都几厘而已,工业生产,就如同我等手下的那些傀儡,一年的产值也不过五分的增量,利息不准超过七分,那是因为朕如今掌握着的这点土地上,总的产值,无论田地亩产,手工,机床,还是服务,统计下来最高也不过每年增产七分。在如同我等依旧使用银元金元,不发行无记名交子银票,通货膨胀率几乎为零的情况下,贸然发放高息贷款,那造成的结果,只怕会动摇国本啊!”
“!!!”他这一,大殿之中的所有文臣都一脸骇然。“动摇国本?”哈兰玄奇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严重吗?”
“金融永远都是工具,不是赚钱机器。”赵光怡的这句话,还是从尹山峦那里听来的呢。
他顿了顿,接着道:“诸位可以想一下,既然举国之力,每年也只能多产出百分之七,可到头来需要多交百分之五十的利息,这岂非强人所难?!”
“陛下。”这时户部尚书拱手道:“这一年来国朝仅税收就比去年多出一倍有余……”
“但投资也多出一倍有余,算下来并没有比去年富余什么,何况就算有了盈余,这些银元也应该作为应急储备保存起来,而不是放了印子钱出去徒增家破人亡卖儿鬻女之惨祸,要知道如今,《有限责任法》已经被诸位驳回,朕实不忍心再看到百姓不堪重负。何况,如今我们要防冻,防北,防越皇,防耗子,防这个防那个的,手里没点底子,朕连这皇宫都住不安稳呀!因此,《钦定利率法》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那些世家大族有意见?那就战场上见,朕打得下盾,难道还攻不下他们的庄子么!”
这番话,得武将眼睛都亮了,文臣的脸却都绿了。这时另外一位灵皇留下的老臣宋孜然颤声道:“陛下,国朝初定,不可轻动刀兵于内……”
“但是为了下苍生,为了真正广大的百姓还有条活路可走,朕不得不如此,何况你也看到了,朕手下不缺快速建造恢复的能人,真的打烂了,重建起来新的也不费事!不过……”赵光怡的目光转向宁则臣:
“此间可有存南行省之大户?”
“并无,多是赣南行省,里河行省等处的世家巨室,千年簪缨,这些人豪奴上万,良田无数,而且……而且有弄权骑墙之心,臣实在担心他们会彻底倒向越皇那边。”
“就当他们彻底倒向越皇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好了。千年簪缨,那是和伲东德之门腻在一起上千年的礼法怪物,早就烂到了根子里了,留着也是麻烦……不过,冬季出兵整治这喜人也不太适合,还是给司法院通报一声,这些人先押在大牢里过冬吧……”
赵光怡着,底下的朝臣俱都一脸古怪,仿佛拼命在忍住笑,只因为他的口气像是在安排一群要冬眠的动物一样。
正着,忽然大殿的门被人推开。
能这样做的人只有两个,倒不是赵光怡殿前的护卫,他的护卫其实有专门的暗门可以入殿通报,之后从里面打开大门,以全礼仪。此时能如此“鲁莽”地推开大门的,必然是这个新建的国家里,最重要的两位少年之一。
二十七岁的哈兰玄奇,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少年,才是帝国真正的明。尽管他必将成为下一任皇帝,但是他知道,他比起这位赵凌云来所有的长处,都是因为他比这个少年年长十岁。
赵凌云此时有点披头散发,一双虎目中隐含泪光,面上更是带着无尽杀气,他身上再无一丝冰寒气息,只有一股恐怖至极的,火属性的战魂气,这是和他的终结火狱相辅相成的特种战魂兽“八荒炎龙”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师从河老,又拜银尘为师,在战魂属性选择上,又怎么可能拘泥于常规。
看着他身上欲腾欲燃的火焰状战魂气,满朝文武无不惊骇,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是比宝座上的那位更深谋远虑,更能成大事的帝王之才。私下里,不少顾命老臣对这一对父子,颇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慨,而尊位上坐着的那位,还真有二十年后就让李玄启传位给他的意思,哪怕是在如今选帝制度的框架下。
制度,从来都不是给优秀之人设置的枷锁,反而是给愚钝之人提供助力的拐杖。
赵光怡对这个优秀的孩子自然溺爱非常,在他看来,亲生儿子赵凌云,养子银尘两个,就足以胜过先皇的一堆儿臣了,此刻见他如此仓皇地,满脸暴怒地闯进大殿,便知道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故而非常紧张地问道:“凌云,发生何事了?”
赵凌云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随着他的深呼吸,身上烈烈燃烧着的火焰战魂气也慢慢萎靡下去,熄灭于无形,大殿之中,气氛随之一轻,此时许多武将才恍然发觉,这位十七岁的男孩子身上,居然有着圣级高手都未必具备的庞大气势。
那气势真的如同山岳一样,这,是世间绝顶高手才能成就的养气功夫。
也就是,这个注定将来当皇帝(所有人都知道选帝制度在最初的三十年里不会完全实行,毕竟培养民智需要几十年的工夫)的年轻人,将来也一定是一位绝顶高手!
他确实是绝顶高手,一个深呼吸,就能将内心中暴动般的怒火暂时压下去。
“启禀父皇,儿臣刚刚听闻,前些被十二道金牌骗得班师回朝的十三万义军,昨夜里在三途河增口渡被人包了个水陆饺子,全军尽墨!儿臣——”
他不下去了,因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