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尘就朝前走了几步,离马车至少有了两丈远,他身后的马儿感到了危机,打着响鼻不愿意前进。“张城大哥,帮忙将马安抚下。”他头也不回地道。
“好,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宗主已经带人杀进去了,我们……”
“一切等我作法完毕再。”
“你会是想……宗主人可是在火场里面!”
“我能分得清敌友的,这又不是禁招!”
银尘的话让张城放心了一些,可是当他看到银尘脚下逐渐浮现出来的黑漆漆的魔法阵时,又有些担心起来。“不会是邪法吧?”他暗自嘀咕,没有问已经专注起来的银发少年。
黑暗的力量凝结出一根高贵的法杖,银尘用法杖的底端在地上描绘着魔法阵的主要脉络,然后轻轻地用魔法杖使出了一招伏魔杖法,这是少林的绝学。
他只出了一招,看起来很是精妙,却给人以强烈的意犹未尽之感,因为他将所有后续的招数都省略了,只剩下这么孤零零地一招六式,这是伏魔杖法中的第一招。
他没有增加任何的施法手势,也没有咏唱一个字,他手中黑暗汇聚起来的法杖,如同地的号令一样,指挥着太阳渐渐升起来的同时,地间近乎所有的暗影的动向。
大地之上,汇聚起一个个黑暗的漩涡,那是被集中到一起的黑暗能量,当这些黑暗能量汇聚到一定量的时候,黑暗幕,这个暗影魔法中很著名的附带效果,忽然在空中展现开来。
方圆几里之内,昼夜倒转,群星暗淡,噩梦般的黑夜笼罩下来,大片的阴影活跃起来,化为黑暗的刀锋。
“地狱锁斩熐!”银尘这个时候,才报出咒语的名称。
这一声呢喃般低沉沙哑的咏唱,几乎化为地间唯一的声音。当黑暗与寒冷结合,以凛冬之夜的形态表现出黑暗幕效果的时候,因为黑暗幕的笼罩反而无限强大起来的暗影,在银尘神念指定的目标区域肆虐,变化成许许多多齿轮状的刀锋轮盘,旋转着从大地这个平面中飞出来,直上幕,它们旋转着上升的路径,在暗影力量的凝结效应之下,变成一根根黑色的刀柱,如同绞肉机里的刀片轴承一样,旋转着搅碎一切够得到的亡灵。地狱锁斩熐,这是银尘新发明的魔法,那其实不过是黑暗圣裁的升级版本,是黑暗魔法师对付死灵法师的专用魔法。
漆黑的暗影刀锋绞杀着亡灵,足足持续了一息工夫才停下来,黑暗幕慢慢退却,而朝阳并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带来了湿漉漉的寒意与杀机。法神有点厌烦地揉揉耳朵:“本想着既然有人保护,就可以偷懒不去看基监控系统的实时跟踪,没行到居然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他的后方,如同凭空出现一样,忽然多出了许多衣衫不整的兵卒,当然这些兵卒的着装和精神状态,几乎和金融危机时期的农民工没有区别,他们的战斗力在银尘看来也就是农民工级别的,这些缺乏装备也缺乏真正战斗意志的,姑且可以成为无业游民的人,此时正两眼放光地盯着银尘,张城和周围几个洪堂的弟子,这些人的眼睛里的贪婪并不像豺狼,反而更接近于蝗虫。
张城扭过脖子,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看了身后的敌军一眼,这些衣衫褴褛的家伙们手里拿着的大刀,倒是清一色的好家伙,青色的刀柄显然是制式装备,白亮亮的刀刃上凝结着雪花状的寒毒花纹,他们虽然东倒西歪,可是气势上融为一体,形成一股松散的,完全靠着数量碾压过来的混沌军势。张城粗略估计了一下,堵住后路的人,大概有几百,而他们这点为千里幻形断后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他转头向银尘,却看到银尘专注无比地看着五路寨的方向,那里,慢慢竖起几面谁也没有见过的旗帜。
“好呀。”银尘很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让张城感觉到一丝地狱般的寒冷。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银白色头发的男孩,是“群战之魔”。
“没有人可以在大军作战中赢过他,哪怕他单枪匹马。”张城想起了不知从哪里开始散播于江湖的流言,被大军围困的恐惧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过去,却被银尘推开了:“走开,你不是妹子不要靠我这么近!”
“你——!”张城的脑门上出现了个井字,显然被银尘语气调侃得不轻,心里原本的那一点点恐惧也消散无踪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便问银尘:“先生,宗主现在身陷重围,……你又多少把握?”
“要看对手肯不肯出来斗将。”银尘的语气一本正经起来:“围过来的人至少五千。”
“五千!”张城声音不由得高了很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肯定是某个来打秋风的地方势力……能调集这么大规模的兵卒的,不可能是江湖道上的人吧……”银尘叹息道:“如今的江湖,变了。”
“是啊。凛冬的警告都在各大城池里上演了,七八月份护城河冻得像石头一样……”张城深有感触,忽然又问了个十分不相关的问题:“真王殿下还在开垦荒地吗?”
“没有,他是打算才从种子,肥料和水利上想法子了。”银尘满不在乎地回答,却很敏锐地感觉到,张城的喉头微微动了动。
一股有点尴尬的沉默笼罩下来,将各种诡秘灵巧的心思掩盖在幕布一样厚重的空气之下。月远处的五路寨之中,张威武带着剩下的人,和刘戟会和了。
他们面对着的强敌,居然很大度地放任他们行动。
【与此同时,五路寨内】
行武馆和暴雨派的人会和了,或者,他们是被那庞大无比的军势逼着退到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