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氏夫妇的剑法在航空机炮尖锐高昂的怒吼声中顿了一下,这一秒钟的停顿就让围着他们的三十个辫子兵倒下了差不多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反应也不慢,瞬间收缩队伍组成十三罗叶,收起战魂兽发出冰雾凝固成冰墙,勉强阻挡住了一波弹雨攻势。
“我就呢,你们就是些打着都不长记性的蠢货。”银尘安坐在马背之上,并不出手,静静看着地面上大片的金属蠕动起来,仿佛长蘑菇一样长出各种武器,榴弹炮,航空机炮喷出亮红色的火焰,弹雨和破片四散飞舞的同时,一道道紫红色的涟漪在敛空痕身边荡漾起来,为他们二人挡下所有的流弹,徒留下建州奴儿们惨遭屠戮。
“潘兴城傀儡暴动,才过了多久就忘记了?”银尘用喟叹的语调出这句话的时候,摔了一身河水的纽葛丽特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绝望又不甘地看着地面上不断浮起的“机关怪兽”:“傀儡宗不是已经……”
“灭亡傀儡宗的人就是我啊。”
“那寒山寺岂不是在撒谎?!”
“不。他们的是实话,傀儡宗再也不需要生魂来维持运转了。这就是傀儡宗灭宗的全部意义。”银尘出这句话的同时,红袍青年已经启动的火海攻势。万剑心已经开启了传送,倒地的辫子兵们正挣扎着朝远离火海的地方挪动,纽葛丽特也按住了腰间的某个口袋,似乎那里装着能够抵御血焰的药剂。
“不需要献祭生魂,也就不需要滥杀无辜,傀儡宗在人们心中的恐惧会随着时间和文明进步慢慢消亡,也就相当于灭宗了。”银尘着,高坐在马背之上轻轻一挥衣袖,一道刺目的金光射出,落在滚滚而来的血色火焰洪潮之中,无声无息地,将血焰消弭。
“可你这……”
“是啊,对建州奴儿并不公平,因为你们常来没有对那些希望用投降来换取苟存的普通百姓提供过公平,那么我又有什么义务给你们提供公平呢?”金光过后,便是一道巨大的暴风雪从袖口中喷出,瞬间跨越了五丈距离直接落在红牌男子的身上,那暴风雪中没有丝毫战魂的气息,只有一道凝而不散的蚀骨的冷。
银尘右手控制着暴风雪,使的是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毫无杀伤力的神功,甚至那一招根本不是神功,就是随手凌空一抓,同时间不容发地腾出左手,迅速又隐秘地对着纽葛丽特一指点出。
他的指尖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如同阿瓦达索命,纽葛丽特赶紧凝冰成盾,架起冰盾一挡,却发现那道无声无息的光芒穿透了他的盾牌他的身体以及他的战魂气,仿佛一束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完全不相干的中微子,静默又无辜的穿过他所在的整个空间,最后消散掉。
光芒散去的同时,银尘的右手凌空捏紧,似乎抓住了什么无形又丝滑的东西。
旋转着的暴风雪忽然凝结,聚化成一根十丈高的冰剑,将红袍男子冻结在里面,暗寒冰之中蕴含着不可想象的无边能量,无论红袍男子如何催动身上的血焰,如何努力收缩背上的肌肉以扇动龙翼,都无济于事,只能一动不动地忍受着窒息,低温和时空的压迫,好在那冰剑的蓝色寒光从形成的那一刻开始就慢慢减弱,当光芒完全暗淡下去的时候,巨大的剑形冰柱上也逐渐裂开了许多细缝,细缝慢慢扩大,最后整个冰柱都崩解了,红袍男子从一地碎冰里挣扎着爬出来,赤红色的眼睛里弥漫着大屋般的茫然。他的周围只有满地的尸体,以及一个呆立在原地的建州军官,银尘,万剑心和敛氏二人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他们的存在就像一场空无的梦境。
红袍男子原地转了三圈都没有搜索到银尘离去的痕迹,湿滑的路面上甚至连马蹄留下的印记都没有,
“喂!这位——”红袍男子正要和纽葛丽特打招呼,却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一个恐怖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简直不像是扭曲脸部肌肉就能形成的。纽葛丽特都尉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道紫黑色的魔纹,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心寒,配上他的诡笑,更显示出比骷髅还吓人的面目。
红袍男子瞳孔猛缩,身前立刻汇聚起大团的暗红血焰。纽葛丽特都尉也十分“配合”地一拳击出。他身上没有泛起任何一点冰雪水雾,显然没有动用魂气,反而将全部力量押在魂兽上。他的整条手臂变成一条背生骨刺的蝰蛇,拳头变成扁平的蛇头,梭镖一样打来,却很诡异地没有让蛇头张开口亮出毒牙。
蝰蛇轻易地穿透了血焰的防线,在重重撞击到红袍男子的胸口的瞬间,再次变形成为一把尖锐的骨剑,将红袍男子的身体整个穿透了。没有毒素扩散出来,一点也没有,那条伸出差不多两丈的,诡异无比的魂兽蝰蛇在击穿了红袍男子之后,立刻化为金属雕像,一同化为金属雕像的,还有纽葛丽特这个人。
银尘最后释放的那个魔法,真的就是阿瓦达索命,只不过其中还附带了另外一种诅咒,“无为诅咒”可以暂时控制目标进行三个动作。
纽葛丽特刚好完成了诡笑,出拳,战魂二次变形三个动作,诅咒消失石化立刻发动,实际上他中了索命咒的当时就死了,死得无知无觉,无声无息。
而红袍男子的死,却是一种人为的壮烈,他作为银尘的专杀工具存在了秘密又待遇优渥的一年,他原本以为这样的待遇可以持续一生,却没有想到,他的一生居然会这么短暂。
死亡对他而言太突如其来,风源大陆上的任何人被贯穿心脏或者脑袋后都会死,不管有没有战魂兽傍身,都是一样的,这种死亡不可逆转,没有任何手段救治——战魂兽基于心脏上的战魂气产生,人工心脏或者心脏移植理论上可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