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流轻易截断,因此空气里回荡着的,是冰片与冰片碰撞碎裂的清脆响声。二十招后,少女猛然回收剑势,同时不要命地催动魂气,使她周围忽然腾起一片雾状的风雪,接着她连续几个挥砍,匕首的尖端在空中划出一个聚魂式,魂气一吐,风雪凝结,忽然之间就变出一道厚厚的冰墙,趁此机会,少女主动后退两步,让开了万剑心的剑,依然摆出横剑姿态,警惕地,也有些绝望地看着万剑心。
“原来这个便是《敛式七巧剑》,是用七种精妙无比的剑法无限组合而来的吗?”万剑心随手将匕首插在墙上,一句话就让屋里二人彻底变了脸色。少女的身影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她没有想到仅仅二十招,就被眼前这个人探出了自家绝学的底细。
万剑心得一点儿也没错,《敛氏七巧剑》翻来覆去只有七个剑式,只不过每个剑式都有数十种变招的路线,而且任何一种路线出到尽头都可以迅速回收接上七式之中任意一式,甚至任何一招剑式拿出来单独循环往复都可以变成无尽剑招,这就是为什么少女使出来的剑术配合魂气,就变成了长江大河一样的剑流。《敛式七巧剑》确实名不虚传。少女的功力也算是很强大了,可是她遇上了万剑心,遇上了下剑法的真正极致。
万剑心的《那一式》,连万人往都可以击败。
“不过看起来《敛式七巧剑》都是进手路数,根本没回防的招式,所以你又学了《流云剑盾决》?一手流云剑法作为防御,倒也不错,就是教你的那个人水平着实有点……嗯。”万剑心仿佛老师教育孩子一样用很柔软委婉的口吻着。少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最后变得仿佛涂了许多层白垩一样,惨白如死。
“你是谁?是朝廷雇来的杀手吗?”少女持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万剑心的话让少女深刻意识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大到连逃跑都几乎不能的差距。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面对火山地震的老鼠,任何挣扎都徒劳无益。
“敛家的七剑,对于你们来就这么重要吗!”
少女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哭喊,同时,她的身上荡漾起一片血红色的魂雾,那是越级发动选之枪的征兆。
面对眼前的强敌,她唯有这样一发同归于尽的绝招,才能避免自己活着落入敌手,对于女人而言,被俘是远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眼看一场惨祸就要在上演,青年剑客却用一句话让少女赶紧刹住周身翻腾的魂雾:“我不稀罕你们家的什么东西,我只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行了,怎么?偷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不成?”他完就转身面对躺在床上的那位男子,目光如同森冷的剑锋,简直要将这个男子解剖开来。
“我,你该把它还回来了吧?”万剑心的目光移回到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脸上。那人的脸色此时紫得像只茄子,而且脸皮上还带着一片冰蓝色的反光,这是他全力催动魂气的外在表现。
“夫君?”少女有些茫然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语气相当不确定地询问道。少女很清楚,自家的夫君不仅仅有个姓敛的父亲,还有个曾经担任妙手门门主的母亲,身负两样师承的他,自然会妙手门镇派魔功《妙手空空拳》,白了就是一位神偷。
他们二人在敛氏没有覆灭之前,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劫富济贫的大盗,他们行窃的时候不重视对象有没有钱,只重视行窃对象到底人品如何,风评好不好,虽然贼不走空,但从来也没有因此发家致富过,以至于到了今,他们已经穷得连饭费都没有,要去偷的地步了。
“兄台抱歉……”敛空痕十分艰难地着,从被窝里腾出一只手来,伸进枕边的包裹中去,摸索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从里面掏出一只更的包裹,那包裹已经被解开了一角,露出里面黄澄澄的金属色。
“夫君!”少女的语气中带着幽怨,责怪和疼惜:“你怎么能这样傻呀!我等是正道,怎么可以随便偷人家的东西……这让先父失望不,还平白惹上一位仇人……”
“事到如今,我等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躺在床上的少年,也就是敛空痕十分绝望地道:“若是结了仇,我敛空痕一人担下就好,只希望这位兄台看在我们走投无路的份儿上,放过月灵……空痕自幼学过些妙手空空之术,走投无路之下,一时昏头,冲撞了兄台,还望兄台高高抬贵手……”敛空痕费力地完,将包裹递给万剑心,一旁的敛月灵已经泣不成声了。
“夫君,我不想离开你啊……”敛月灵的哭声令人肝肠寸断,而万剑心也只能咬着腮帮子,努力集中精神检查包裹。
不出意外,包裹中的黄金少了将近一半,万剑心毫不怀疑,剩下的一半一定在敛月灵而不是在敛空痕身上。
他此时根本顾不得黄金不黄金的,他首先要检查的就是通讯器材,还有一些细碎的个人用品,而这些……似乎根本没有被人动过。
万剑心拿出耳机带上,在跳伞的时候他可不敢戴耳机,万一摔丢了可不行,如今脚踏实地了,他也胆子大起来。
他检查了一下便携式任务终端和磁盘,确认没问题,才放回包裹里,接着将包裹里剩余的黄金都倒出来,洒在床上,黄金落在被褥上发出很重的响声。
敛月灵的哭声直接被切断了,而敛空痕的脸已经变成紫红色,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万剑心不在乎黄金,那是他包裹中最没价值的东西,他每次出门带五两黄金是为了急用,而实际上他的系统直接连接着大后方,以银尘提供的技术可以随时调用万家的遗产——目前这个遗产还在飞速增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