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过程对姜闻来,简直能要他的老命。比如《鬼子来了》一开始递交上去,有些委员差点被气晕了,大骂姜闻无组织无纪律,思想政治不过关,刻意射影某些敏感词汇,超过九成的委员要求永久不得上映该片子。
就因为这个,姜闻跑了六七回总局,更写了超过两万字的自辩书。
但是没卵用!
额,错了,还是有些用处的。因为最后给姜闻的书面意见是将片子中某些情节画面强制删减更改。
姜闻算了一下,他提交给委员会的是一百三十七分钟左右的片子,假如删减补拍更改后,估计还剩……二十多分钟。
别姜闻了,搁一般任何一位导演都不会按照这个指导意见改的。
所以,姜闻跟总局就尖锐对立了。
一般片子要是审查通过之后,可以得到总局发放的公映许可证了。当然,这个证是需要缴费的,一般是该影视剧制作成本的百分之一左右。
就电影而言,公映许可证表现为电影一开始就出现的那个龙标;对电视剧而言,一般会出现在片头或片尾的那一串广电申数字。
总局甫一成立,因为职能关系,立刻成为几乎所有导演头上悬挂的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短短半年包括娄页、张园、贾章柯等好几位导演在内,先后成为该部门的重点监控导演。
不上杀鸡儆猴,但总局肯定有震慑的意思。
很遗憾,姜闻名气够大,尽管丁巍话里话外曾提醒过他,但不信邪的姜闻就是一头撞上去了。
听人劝,吃饱饭!但姜闻肯定不指望靠丁巍吃饭,哪里会听那些拐弯抹角的危言耸听。
姜闻跟葛大爷两人关系匪浅,相交莫逆,影片完成后请葛大爷看成片是情理之中应有之举。
对于前辈的夸赞丁巍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对方还是最顶尖的演员之一。
丁巍抿抿嘴唇:“葛老师过誉了…”
葛大爷接着慢节奏的道:“真的,看完之后我就记住了四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额,这种夸人方式真特别。于是丁巍就没自取其辱的问我是不是排第四之类的,转而问起姜闻的境况。
丁巍前两回来的时候还问过俞老师,俞老师姜闻早早离开京城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并且俞老师语气怪异的丁巍:“学校里有几个老师去看过剪辑后的影片,只有导演系的田老师过那是一部很有个人风格的电影。”
丁巍知道导演系的田老师是曾经的第五代导演的第一人田壮壮导演,跟陈爵士是同班同学,因为几年前拍摄涉及六七十年代那段特殊时期的《蓝风筝》被禁导十年,然后回到电影学院导演系任教。
俞老师虽然没看《鬼子来了》的成片,但看过丁巍拿到的角色人物传记,也听丁巍过那部电影的拍摄情况,当时还没感觉出什么,可是一听田老师话的语气就感觉这部电影有可能要糟。
当然,俞老师她根本想不到田老师那话的时候有一种早有预料的同病相怜的痛苦,也为姜闻的大胆而钦佩。
这会儿丁巍听葛大爷语气萧索但同样坚定的,姜闻在四月底的时候就去了法国,可惜了这么一部好片子。
还戏称姜闻是法国女婿,在那里姜闻像回丈母娘家一样,他不会空手而归的。
丁巍只记得《鬼子来了》被禁,但根本不记得是在参加明年也就是000年的戛纳电影节后才被禁的。
听葛大爷姜闻去法国了,还以为姜闻是参加这一届的戛纳电影节去了。
实际上事情当然不会像葛大爷的那么云淡风轻。
因为资金充足拍摄很快完成,但更原时空一样都卡在总局不让上映这一步了。于是跑了好几回得不到一丝上映的可能性,姜闻就头大了,他身心俱疲。
生活上姜闻跟他的法国媳妇有了事关婚姻生活的激烈争吵此为其一;其二是这部电影即使在他出发前都没拿到公映许可证,他几次修改剪辑乃至写自辩书都无济于事;其三,因为经融危机,制片董平有了财务危机。虽然没跟姜闻要钱的话,但姜闻肯定不能假装不知道。
不让上映,可以电影就无法回本了。所以姜闻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棍一样,走投无路了。
这个时候,一位叫大卫·柯南伯格的从法国飞到京城。
这位加拿大人也是个挺有名气的导演,自九七年他再婚后就在法国文化部的艺术及文学勋章部门工作,今年他是本届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同时他还兼任选片委员会主席,权利极大。当然自本届电影节后,戛纳也采取了威尼斯电影节的甄选评奖办法,将甄选和评奖分开,任何职位不再同时兼任。
大卫来京城为的是张一谋。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前几年张一谋跟巩丽两人合作无间的时候,法国人都看好两人成就秦晋之好。巩丽是法国人的女神,张一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