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洪波见状赶紧上炕,急忙上去抢枪。
五舅姥爷不满地道:“你们家的事,往后再!”将烟锅在炕沿上使劲磕磕。
姜闻感觉差不多了,在身后朝赵飞摆摆手,赵飞喊卡,然后屋子里齐齐松一口气。
尽管屋外北风呼呼,可屋子里面热的跟澡堂子一样。本来烧着炉子,还一下子钻进了十六七个人,当然热。
丁巍赶紧起身揉揉酸麻的脚腕子,麻蛋,蹲在地下半个多时了。
姜闻去看刚拍出的镜头,丁巍给两位老头倒了两碗水,两老头一点也不客气端起来咚咚咚就喝了。之前剧中老头的戏份大都在白拍,猛地改成夜晚拍,老头儿累的够呛。
姜闻看了看,感觉不错,满意的喊了声好。看众人喝了水,看看时间试探着问:“要不再拍几条?”
丁巍没什么意见,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蹲在地下看戏的,除了蹲久了腿麻之外,一点过瘾感都没有。于是看俩老头的态度。
从志军人很好,看了眼一直躺在炕上饰演疯七爷的陈述,见陈述状态不错,便点点头:“行啊,是的抓点紧了。”
他的是之前一拍一两条的那会儿,可算算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能多拍一些就多拍一些。
见众人都同意,姜闻便挥手重新站位,等着赵飞再喊开始。
接下来就是商议对花屋三郎的处置了。
五舅姥爷发了感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大三跟众人问怎么处理,六旺一拍大腿先出一个臭主意,把鬼子送到他们的炮楼去。
被五舅姥爷训斥着蹲下的马大三又站起来问:“那到底是福是祸呀?你老到底咋办呢?”
六旺送炮楼去。
丁巍憨笑一下,也拍了下大腿:“哎?对啊,送炮楼子上去,我跟先生有面儿。”表情得意,瞅了一眼姜闻。
姜闻很替丁巍的智商着急:“啥呢!”
丁巍偏了下脖子,伸了一根大拇指朝脑后比划着:“交给鬼子(ri ben zi,这三个字时敏感词,变成星号了)!”
姜闻摇头:“那不中啊!那……那三十儿午夜黑介那伙子人过来取人咋办呢?”后半句主要是怕五舅姥爷同意这个馊主意,赶紧解释一句。
丁巍抬杠上瘾了:“让他找RB子要人去,他敢把RB子咋着?”声音渐高,并且带着一种瞧不上马大三的表情。
姜闻彻底对二脖子无语了:“哎呀!RB子?RB子都叫他们绑着塞麻袋里头了,你他能咋的?”
六旺墙头草,斜睨一眼丁巍:“你这不是汉奸吗,你?”
姜闻点头附和:“我看也是!”
丁巍气呼呼的又蹲下了,往后用力一靠,炕沿上响了一下。
这会儿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眯着眼睛隐在黑暗里瞧其他几位演戏。等到六旺要命的时候,他又重新插话。
他猛地睁开眼梗着脖子问:“要命?要谁的命?”一副胆怕事的懦弱模样。
姜闻一贯的把事情往大往严重:“要……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呗!”
大家一听着这么严重,都沉默了,主事的五舅姥爷也不吧嗒烟锅子了,油灯的火苗跳动着。
丁巍心里数着五个数。猛拍了一下大腿,声音很响,好象又有了一个主意,声哎就要站起来,可还没等站直,又蹲下了,自言自语地:“不中!”
屋里人劝这傻货,他就是不,然后五舅姥爷用烟袋杆子戳一下他,命令他。
于是丁巍噌地站了起来:“我呀……咱们全村儿都跑了!就留下他们俩,看他要谁的命!”表情还是很得意,看看,就你们这智商,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
这回就是五舅姥爷都皱了一下眉,生气地骂道:“蹲下!”
丁巍就缓缓地蹲下了,边蹲还边:“我不中嘛,非让我,这不耽误事吗?”
“咚”地一声,疯七爷又狠狠地一拳砸在炕上,指着姜闻大骂:“我还是把你崩了吧,全村儿早晚死你手里!”
从志军在大力磕磕烟锅:“别了!别了!再我走了。”
听到这话,丁巍站起身就要跟着其他人往外走。
赵飞又喊了卡,招呼姜闻过去看,十分钟后,姜闻舒口气很高兴:“很好,感谢大家配合。今就这样了,明看情况。”
明真得看情况,这两姜闻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站在院里抱着个收音机一直在听,看看哪有雪,都快魔怔了。
那就散了场子,丁巍蹲起来龇牙咧嘴的揉一揉膝盖,抬头看了两眼往外走的人,倒是感觉有些意思了,传中的群戏,咱也拍了,不敢精彩绝伦,但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他看一眼收拾东西的姜闻,心里第一次对这货起了些许敬佩。
几位老爷子自有人搀扶着出去,根本用不上丁巍表示尊敬。这会儿大家急忙忙往外走两个原因,一个是屋里确实热得慌,另一个是抢坑位。
要姜闻这个剧组有别的缺点的话,厕所紧张是一个。
全剧组上下一百多号人,愣是就一个厕所,还是两个简易坑位的那种。
之前剧组全都是老爷们倒没什么,之后姜洪波和俩女翻译的到来,厕所坑位越发紧张了。
可姜闻嫌麻烦,就这么凑活着,所以有经验的丁巍已经跟组里其他人找了个好地方,距离此地快一公里处有个断涧,成为一帮大老爷们儿的好去处。
于是乎,没到晚上,大家约好了,七八个人一人一个火把,排着队就去了,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