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被这帮狗娘养的官差揪起来,什么都不解释地投进了大牢里,到现在一口饭不给吃,一口水也不给喝,在陈惇进来之前,还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嫖娼的问题呢。
“这么他们没审你?”陈惇道:“没审你怎么抓的我?”
陈惇再三确认,蓝道行就差破腹自明心迹了,他发誓自己绝没有买通人,更没有买通题目,他和知府公门唯一的一次关系就是隔空猜物那一次,从那之后他就拿了一大笔钱开始了流连莳花馆的日子。
陈惇其实相信他的话,蓝道行完全没有买通题目的理由,也没有那个本事。
“那你这么多日子以来,没有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陈惇又问道。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陈惇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用审你,就知道你背后的人是我,是谁知道地这么清楚呢……”
他已经有所感觉,这一次的泄题案,约莫就是冲着他来了。但他仍然不太敢相信。
直到陈惇被带到了审讯室内,他看到明晃晃的烛火映照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两个用刑的衙役摊开铁鞭,抖了抖上头乌黑的血迹,“先来几十鞭子,听个响儿!”
陈惇顿时道:“不用,不用,你们要知道什么,我全。”
“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也免得我们兄弟俩劳累了。”衙役就乐呵呵道:“你前头那个已经招供了,他把考题卖给了你,你认不认?”
“认,怎么不认,”陈惇痛痛快快道:“不过我一句实话,买的时候还真不信他卖的是真考题,谁知道还没假,我买了七八个考题了,就他这个一字不差,只可惜我没有十成十地信,卷子也没有做好。”
“你还买了七八个考题?”这两个衙役倒是很感兴趣。
“浦街上押题的人多了,满大街的叫嚷自己押对了题的,一题能嚷嚷到二十两银子。”陈惇就道:“我压到了二钱银子,买了七八道。您别这都是舞弊,押题不算是舞弊吧,这是概率问题,就像是蚌壳里挖珠子,切开一千个,总有一个会中的。”
“狗屁,”这衙役道:“你以为那姓蓝的妖人这一次也是侥幸中了?”
“难道不是吗?”陈惇就道。
“他是用了妖法,看到了盒子里面的考题。”这衙役就道:“隔空猜物!”
陈惇差一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住:“隔空猜物——”
“全绍兴城都知道这家伙会隔空猜物,在知府老爷面前耍了两把,把把都猜对了,”另一个衙役啧啧了两声:“红亲眼看见了哩,噢哟简直不敢相信。”
“红是谁?”陈惇道。
“红是他相好,老爷身边的丫鬟。”前一个衙役就道:“府里头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言之凿凿,都他有妖法,眼睛能透视!”
“所以你们认为是他透过盒子,看到了考题?”陈惇无奈道:“简直是无稽之谈。”
“什么无稽之谈!”衙役忽然暴怒,把皮鞭高高举起来:“连知府老爷都是他,他自己也认了,你还在这里巧言令色,还不准备招吗?”
“好好好,”陈惇不打算让自己皮肉疼:“我招,我招什么来着,哦对,我花了二两银子从他那里买了考题。”
两个衙役满意地点点头,上来就摁着他的指头要画押,却忽然叫起来:“不对,蓝道行你花了十两银子,你怎么是二两?”
“那就是我记错了了,十两就十两。”陈惇道:“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知府老爷,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李圭并没有生病的消息,陈惇就万分不能理解,李圭既然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能认为蓝道行能隔空透视并且凭这“特异功能”偷盗了考题——这就是一个四品官儿该有的智商吗?他真的要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