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梁秀的亲卫队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慌中把魏敬团团围住,只等队主下令,立时把他剁成肉酱。可魏敬负责守卫东华门至端门这一段宫墙,周边密密麻麻全是他的手下,虽然这种情形未必都像往常一样听令,也至少有五十名心腹可以为他不计一切代价的效死拼命。
铛铛铛!
双方持刀对峙,魏敬满脸正气,道:“你们没听到太子的话吗?梁秀谋逆,我等当为国诛贼,岂可愚忠跟随他一道自寻死路?现在放下刀,我替你们向太子求情!”
吱呀!
早有魏敬事先安排的手下偷偷打开了城门,太子的容颜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无比的快意,刀尖所向,冲着幽深不见底的深宫,一字字道:“冲进去,今夜大胜,我保你们一世富贵!”
“冲!”
“杀啊”
宫门既开,狭路相逢勇者胜,防卫别处的左右卫军发现不对,也从各个方向往东华门汇聚。只是沈穆之如神兵天降,将台城围的水泄不通,率部开始同时攻打大司马门、西华门、广真门和延景门等,吸引了左右卫的大批兵力,含章殿前直对东宫兵马的,只余皇帝的终极力量御刀荡士。
“外面什么动静?”
含章殿里,安子道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这在他的帝王生涯里并不少见,每次都预兆着会有大事发生,这次也不可能例外。
林霜虎躬身道:“我出去看看。”
不一会,他匆忙赶回来,脸色凝重无比,道:“东宫称梁秀叛逆,正带兵攻打台城!”
“什么?”
安子道惊怒交加,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被林霜虎抱在怀里,厉声道:“太医,宣太医!”
“我没事!”安子道一把推开林霜虎,坐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变得沉静如山,道:“好!逆子有这等魄力,倒也不愧我安氏子孙!”
他毕竟久经战阵,三次北伐,见惯了大场面,被太子举兵造反比父子和师徒还要亲近许多。此时骤然听闻他要去和孙冠决战,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从御案后走到竺道融跟前,殷切的眼神透着关心,道:“僧主,不要去……”
竺道融笑道:“主上可是觉得我并无胜算?”
安子道虽不通武功,可也明白临敌之际,最忌缺乏信心,忙道:“僧主的修为岂是孙冠可比?然而孟子云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你贵为天下僧主,自不必和孙冠那乡野村夫争武道短长。他若随太子谋逆,国法在前,大宗师又如何?中军数十万,就是一百个孙冠也斩了首级,为以武乱禁者诫!”
竺道融再宣佛号,道:“主上之心,我已尽知,然此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孙冠选的好时机,我若不去,他必定会来台城,那时交手,对主上威胁太大。与其将战场放在宫内,还不如放在寺里。我若胜了,万事自安,可我若败了,也至少让孙冠不会成为左右此间战局的变数!”
他说的句句在理,孙冠果真选择的好时机,竺道融是不得不去。不然的话,两位大宗师交手的破坏力,谁也无法阻止,尤其皇帝在侧,乱兵又在攻城,宿卫不可能全神贯注的防备孙冠,威胁实在太大。
竺道融刚刚离开,又有人来报,沈穆之大军攻城,夜深不知凡几,粗略估算不下于五万之众。西华门已失,和东华门入城的太子合兵一处,正直奔太极殿。
安子道突兀望向萧勋奇,眼眸冷的仿佛冻住了岁月,道:“太子造反,还当他是突如其来,司隶府来不及探查。可沈穆之带五万兵入京,从吴兴到金陵,数百里水路,多大的动静,你堂堂司隶校尉竟然一无所知?”
从入殿之后,除非皇帝问话,从来不发一言的萧勋奇终于抬起了垂着的头,清俊的脸庞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缓缓站起,叹了口气,道:“守奴,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