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是奇特,因为这世界、不在这座苍穹之内,不是洞天福地、也不是因道源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来自于白衣女子的内心。是属于白衣女子内心的世界。正因为如此,那青衣男子才无法搜寻到他们二人的气息。
他们消失了,消失在了真正的天地之中。来到了一处本就不存在的世界当中。
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出现?恐怕世间无人能够知晓。也无人知道、这天地当中竟会存在这样一处神秘的世界,若是知晓、这整座苍茫的那些无上强者,都会为之震惊!
这座世界,并不是伴随着白衣女子的诞生而出现,也不是在因缘巧合之中。
大雨从高空划过,止不住的拍打着大地,也不停的落在白衣女子妙曼的身姿中,那令人惊叹、若隐若现的美景与峰峦,能让世间所有男人为之动容,一股火压抑不住、从内心深处喷放而出。
这一场暴雨,对于白袍儿来说,翻手即可翻覆、倒流上空。但她却并没有如此做。
哪怕是面前的男子呼吸急促,双眸中透露出的烈火熊熊,如一只深陷一场春潮滚滚中的野兽,白衣女子是视而不见、也没有避雨止湿,没有用衣物遮挡住来自于身上的这一幅春图。
一场暴雨,使得空气潮湿、身上粘稠、总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不愿走出家门半步。但这女子似乎并不是如此。
在她的心中,有一场雨、日复。仿佛永无止境。在这里、每一天都于往日相同,但她却是并不觉得枯燥。
在这里,淋着雨、又听着这永境的雨声,白衣女子才觉得心安。悠悠岁月,或长或短,又哪有这天地独自一人,听风听雨,来得安得自在?
这时光流转,她这一生,追求的、也一直未曾改变。一人之道,称之孤寂之道,这世人所定言。这孤独,这寂寞,压抑的让人难以喘气,这是绝大多数。但又如何评定这世间千万众?
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孤寂。她也从未觉得在这里停留千万年,会觉得寂寞。
在这里,她像是找回了自己。如同一只雨燕、自由穿梭在这一场雨中。
曾经,有一处地。那里四季分明,春天繁华盛放,夏天蝉鸣不止、秋天会将那里染成红色与黄色,而冬天会被白雪装饰起来,等待来年、春华再次来临。
有位姑娘最喜那里,却又不喜那里。春天的盛放、与夏季的四处喧闹、处处的蝉鸣虫声,着实是让她欢喜。但在那枫叶在深秋露水的侵蚀下逐渐凋零,那花儿开始残伤,那一处山涧也开始笼罩在萧瑟阴森当中。
上空的乌云密布,随着寒冷的风不断下斜,像是要塌压了下来。天地一片昏沉,花开花落成了两截,树叶的颜色也像是被火燃烧了一般,燃尽了曾经的盎然。
到了最后,万里白雪在刺骨寒风当中,降临人间。给了这山间最后一击,此后年末、难见生机。
看着这些,她的欢喜开始变成了忧伤,哪怕是来年春再来,心中的悲伤也还是愈加的浓重,愈加地深沉。
待到来年花开,那花还是那花么?那些南来的雁儿、那第一次来此所见所听,依然还是当初所见么?
最后,曾经的最喜、变成了不喜。
她不想初见所离去,不想至亲与她别离。不喜身周事物、一件接连一件,弃她而去。于是,在她的心中,萌生了一座天地。
这座天地,不会出现她的不喜。在这里所见,在这里年复一年又一年,没有万物的凋零只有一场雨、永无止境,让她欢喜!
这一场雨之所以不会将这大地淹没,只因与这天接相连。于是,待年来年所见、依然还是那一场雨。
其实,她还有一件心事,是当年父亲独自离去、奔赴帝路前,对怀胎六月母亲所说、只是女儿身、便不需接替自己,只需这一生求得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在当年那一战前,她与自己的父亲,从未谋面。李忘生到死之际、也不曾知晓、自己误以为当年错认,自己这位已是可以顶住这片天穹血脉骨肉,其实真的是个女子!
忽然之间,这座天地在一声雷鸣中顿止。也就在此刻,白衣女子再次闭眸、回想到当年与父亲阴阳两隔之际,悲意浓稠、如这一场黏身的雨。
“若我是个男子,是否会多停留些许日子,在母亲的注视下,教我功法、伴我长大,而后,与他一起征战帝路,而母亲、也绝对不会在我出身后,得知我是女儿身、心中已知父亲绝对不会回头后,饱受相思而亡。”
“我想,若是我是男子,父亲一定会回头看看,一定是会的吧。只因我是个男子,要接替他心中的意志。”
这喃喃之语,轻响在这静止的空间,而后、伴随着那一双眸的开睁,再次倾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