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可是他没换衣服,没拿手机,也没有护照,我担心会有意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也通知了警方。”
王海昆面不改色:“你做的很好,晚上我想和儿子一起吃饭,希望不要有人缺席。”
“明白。”马君健退下了。
王海昆拿起平板电脑,上面是两个孩子的体检报告,王锡之和王锡珩是他的义体备件中发育最好年纪最大的,其他的还只有一两岁、四五岁,完全不堪使用,当然王锡珩也没发育成熟,他把丽萨母子叫过来只是为了检验一下质量,刚才的摸骨就是其中一项只有极少数人才掌握的技术。
古人云:头无异骨,难成贵相。王海昆在一百年前就学会了这门手艺,但他不给别人摸骨,只为自己服务。
王海昆说的没错,现在的医疗技术确实发达,内脏可以打印出来,打印材料是病人或者健康的人身上取下的细胞,经过培养使其分裂增量,加入凝胶,调制生物墨水,喷涂打印在水凝胶支架上,器官成型,取下支架,打印出精密的血管,移植到身上就可以代替原有的器官了,所以他已经不需要靠摘除义体的器官供给自己,原有的那一套体系随着科学的进步而慢慢淘汰。
但科学的发展速度无法和人的衰老疾病意外同步,脏器相对于脊髓和眼睛还是简单的,人体脊髓损伤导致的神经纤维被切断,大脑信号无法抵达肌肉,这就形成了瘫痪,而现代医学还无法修复神经纤维。
所以王海昆有一个备选计划,就是使用王锡之的整条脊椎,这很难操作,因为过不了苏晴那一关,偏偏苏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车祸,再也无法作梗,这似乎预示着某种天意。
王海昆刻意不和儿子们生活在一起,是因为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有感情,他不愿被这种感情所束缚,不愿让爱成为自己的软肋,以至于该用人的时候下不了决心。
……
王锡之买的是欧洲铁路公司的通票,可以畅游欧盟所有国家,他东躲西藏,终于等到开往巴黎的高速列车发车,迅速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把甩帽衫的帽子拉上,戴上耳机,在角落里拿着手机专心致志。
手机的另一端,是高一七班全体同学群策群力,帮助王锡之踏上回家之旅,同学们给的方案简洁明快高效,抵达巴黎后找中国大使馆,凭借生物身份验证领取旅行证件,搭乘飞机返回国内,国际航班需要的资金大家可以众筹,但最好不要再使用刷脸,因为那样容易被追踪到。
但王锡之已经露了马脚,他使用的是绑定刷脸的信用卡是一张副卡,主卡的持有人是王海昆,所以消费无所遁形,但是他套现这一招确实高明,用现金买手机和买火车票无法通过网络迅速查到,当然王海昆身边的安保团队不是吃素的,他们中有来自于欧洲各国情报机构的退休人员,追踪一个高中生绰绰有余。
马君健坐镇指挥,他本以为王锡之会选择从瑞士搭乘飞机离开,所以把力量投放到苏黎世机场,但是一无所获,此时又有人通过购票软件后台查到王锡之购买了去往巴黎的火车票,列车将会准点到达。
此时再驱车追赶已经来不及了,马君健急忙通知巴黎办事处的人员去火车站等人,务必把王锡之安全无损的带回洛桑。
巴黎里昂火车站是巴黎七大火车站之一,位于十二区,车站内可以转乘地铁和区域快铁、远郊铁路以及省际列车,来自意大利和瑞士的国际高铁也在这里下车,当列车快要进站的时候,王锡之接到了马君健的电话。
马君健并没有阻止他回国,反而愿意提供帮助,他说我也是刚知道你母亲车祸的事情,身为儿子当然要第一时间赶回去,所以我派人在巴黎接你,你爸爸的专机也会在戴高乐机场等你,用最快的时间送你回国。
王锡之诺诺称是,心里却惧怕极了,他使用自己身份登录社交app被马君健定位了,带着手机就等于带着gps信标,等着被人抓,他把中国大使馆的地址和电话默记于心,然后将手机丢在座位底下。
火车进站了。
王锡之能看到站台上有几张亚裔面孔,深色西装打扮,那是父亲派来抓自己的工作人员,他赶紧将头深深埋下,早早离开座位,在车厢连接处等待,等列车停稳第一个下车,低头沿着墙角疾走。
巴黎办事处的人根据gps定位,没找到人,只找到了遗弃的手机,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王锡之的照片,立刻散开四处寻人,火车站广播也用汉语英语和法语广播寻人启事。
一名马君健手下的安全主管在火车站监控室通过遍布各处的摄像头查看,很快找到了目标的踪迹,全部人员接到指令,从四面八方围拢过去。
王锡之正好走到一个四岔路口,眼睁睁看着四个路口全都站着同样穿着的人,他走投无路了。
忽然一只手揽在王锡之的肩膀上,惊的他差点跳起来,定睛一看,是昆仑大哥。
“跟我走。”刘昆仑说,他泛起自信的微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身后跟着一群人。
除了昆仑的团队,还有木孜塔格,还有苏颜,还有刘璐老师。
王锡之瞬间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