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何事啊?”
泰蔼鑫点头说:“这倒是不错,可找谁去查啊?”
孟岚琥笑了笑说:“你别管了,我明日自会安排下去,且耐心等个几日吧。”
第二日一早,孟岚琥就招来了小橘子,让他把佰子苏叫来,有事相托。
佰子苏来的很快,他们这群人现在每日也没太多事情,为了饱腹,已经不得不派些年纪小的出门重拾旧业了。今天一听县丞娘子有事相托,心里满是期待,立刻就赶了过来。
两人进门后,孟岚琥对他说到:“昨日,县尉大人突然对我家相公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我们二人有些摸不清头脑,想着请你们帮忙,打探下最近县尉家,可是发生了什么变动,又或者县尉本人有些什么异常。”
佰子苏听了点头答道:“行,等下我就让兄弟们去探听下,只是县尉本人的话,估计有些不好问,毕竟我们不太好在他眼前露面。”
“是我没想周到,那你们就帮忙问问看,他家可有什么动静好了。这个问问邻居、帮工应该就可以了。不过你们若问不到,千万别勉强,要是为此受什么责难就大可不必了。”孟岚琥又嘱咐了他两句。
佰子苏笑着点头应了,正准备起身离去,孟岚琥又叫住他说:“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说过,皇帝不差饿兵,这是一百文钱,算是你们四下活动的辛苦费。回头若问到消息了,自然还有谢礼,去吧。”
虽然有些羞愧,可想到最近都没吃几口饭的小兄弟们,佰子苏只好红着脸,收下了这钱,心中更是决定,回去后无论如何都要把消息打听出来,不然再没脸来见孟娘子了。
晚间,孟岚琥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泰蔼鑫,他听了后,不禁说道:“咱家还是根基浅了啊!也好,若他们真能为这事寻到有用的消息,以后咱们就多照顾照顾他们。今后有什么消息,不论谁家的,让他们都来告诉你一声。这样再有什么事情,咱们也能反应的过来。”
三日后,佰子苏还真送来了个和县尉有关的消息。夫妻两人听了后,不由都有点傻眼。
直到十天前的傍晚,有几人满面怒色的从蒋县尉家离去,而这几人正是之前传出要与蒋柏顺定亲的人家。随后蒋柏顺似乎还与其父蒋县尉发生了些争执,并为此吃了顿家法,几天都无法下床。
这事情因为被蒋县尉压着,外面几乎没什么人知道。然而架不住蒋柏顺虽然平日不爱说话,但也有那么两个发小,常来寻他。
其中一位昨日吃醉了,路边吐了半天后,抱着树不肯回家。也不知把那树认作了何人,啰啰嗦嗦说了半夜。正好遇到巡逻的小橘子,他耐着性子在一旁听了大半夜,这才弄清蒋县尉家闹了出退婚风波。
泰蔼鑫夫妻俩听了这消息,都有点无语。从面上看,县尉儿子退婚与县尉针对泰蔼鑫,应该是没什么联系,但若硬要扯上,也能说出点关系。
至少孟岚琥就直接联想到,莫非蒋县尉把二儿子的婚事退掉后,打算攀扯上程县令不成?
可转头再想,这事又有点没谱。要知道蒋柏顺是因为口吃所以才迟迟没有成婚,蒋县尉既然是想巴结县令,总不可能让人家县令闺女嫁你个结巴儿子吧?更别提蒋柏顺自己貌似还不愿意退婚,蒋县尉要打这个主意的话,那还真不好说,最后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
不过,不管怎么说,佰子苏他们确实是打探到县尉家的动静了。所以就算夫妻俩一时没搞明白两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可他们仍旧是很痛快地给了佰子苏他们三百文钱作为报酬。
并且泰蔼鑫在仔细观察了佰子苏他们一群人后,突然开口提出可以教他们认几个字,以后做事打工也能方便一些。
对此,有些小孩没太大兴趣,肚子都填不饱,哪儿有心情去学什么认字。
然而也有非常重视的,像佰子苏、李二饼和小橘子这些就很是期盼,一听这话,差点立马就要磕头拜师。
泰蔼鑫拦住他们,说到:“教你们认字这事,我定然不会抵赖的,不过不是我来教,我儿泰祥博今后会每隔两天给你们上一次课。地方就安排在我家院中,到时候你们直接来就行了,其他东西我来准备。”
佰子苏他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泰蔼鑫扭头对娘子解释到:“此事,我有三个理由。一是想帮一把佰子苏,让他们将来能够真的自立起来。二是想让博哥儿温故知新,夯实基础。三是为了今后能让这些小子们派上更大的用处。”
孟岚琥笑着点头说到:“嗯,相公想得很好,有何事我能帮忙的,必不推辞。”
夫妻俩笑呵呵地彼此调侃两句,就各自忙碌去了。
由于,一时间没法子弄清楚县尉态度突变的真正原因,泰蔼鑫只好让佰子苏他们继续观察,自己则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过了几天,泰家订的一批木屉和小板凳做好了。至此,晚间识字班终于可以开张了。
新上任的小夫子泰祥博激动又紧张地看着下面八个学生,他模仿着自己夫子的架势,咳了声后,开口说到:“今日我们先来学四个字,天地玄黄……”
下面八个弟子,每人抱了个小木头屉子,里面铺了层细砂土,手里也似模似样地握着根小木枝,跟着泰祥博的示范,一笔一划地认真学习着。
这个识字班每隔两天开一次,遇到休沐和节日则顺延到第二日。
泰祥博就这样一天天坚持了下来,他本来只想着巩固自己的知识同时也算是助人求学上进。可没想到,数年后,这些弟子竟有了机遇,从此走上了令人惊羡的人生之路。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一段教学而受益匪浅。
平静而充满希望的日子过起来飞快,这天晚上本来应该开识字班的,可泰祥博在家中等了许久,也没见那八个弟子出现。
正有些纳闷,就听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院门口就响起了佰子苏的叫门声。
泰祥博把大门打开,看到佰子苏满头大汗地扶着门边急促地说到:“小夫子,高二狗出事了,刚才两个衙役把他抓了去,说是有人告发他与人合伙偷盗了牛掌柜店里的布匹。”
一听这事,泰祥博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处理的,赶紧带着佰子苏进到屋里。
孟岚琥和泰蔼鑫听了佰子苏的话后,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泰蔼鑫先开了口:“今天我在衙门中,并没有看到高二狗的批捕签文。如果真的是被衙役抓去,那要么是下衙后,出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有人私自抓人了。”
一听这话,佰子苏双眼就亮了起来。如果是私自抓人,那高二狗很可能就是无辜被牵连的。
因为高二狗也加入了民援社,泰家对他倒很熟悉,尤其是曾经有两次乱得比较厉害时,幸亏高二狗发狠相护,这才让泰家在去年那段混乱时期里安然度过。
如今,眼见高二狗落难,泰家自然不会放手不管。所以泰蔼鑫重新穿了外衫,直接赶去衙门看看情形。
半个时辰后,他面色平静地回到家中。看着佰子苏焦急的眼神,泰蔼鑫安抚他道:“高二狗被暂时收押了,明日才会开堂审理。我已经和典狱官打了招呼,保他不会吃什么暗亏。”
佰子苏听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接着就听泰县丞继续说到:“至于他入狱的原因,说是前几日牛掌柜店内失窃,遂报了官,后来店中有个伙计忽然失踪了。结果今日晚间,另一个伙计举报说曾经看见高二狗与那个失踪的伙计来往甚密,前不久还偶然听到他们二人商议什么要发些无本之财……”
其实还有一句,泰蔼鑫没说出来,后来有人趁高二狗被拘走,就溜进他家翻找财物。谁知,翻出了一匹精细棉布,而牛掌柜失窃的布料中,正有几匹同样花色的布料。
送走了佰子苏后,泰家也有些沉寂。博哥儿和妹妹阿瑶看到父母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凑上前似模似样地安慰起来。
“爹娘莫急,高二叔何种为人,我们平日多有了解。此事必然有什么误会,只要查明了,也就无事了。”泰祥博背着小手,慢条斯理地说到。
“就是,高二叔是好人,他只抓小偷,才不会当小偷!”瑶瑶点着小脑袋,认真分辨着。
泰蔼鑫看着一对儿女明理懂事,眼中露出些笑意,点点头道:“明日父亲就去问问清楚,必不会让好人蒙冤的。”
孟岚琥看着相公满面正色的模样,想到上辈子见识过的那些冤屈,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但最终并没说出来。也罢,这世道,男人不见识些官场险恶,今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第二天,泰蔼鑫密切关注着高二狗的案件。然而他发现,事情很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