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竟是如此喜欢和自己做交易,不对,他的注意力似乎不应该是在这上面,而是这丫头每一次拿出来的东西都让他无力反驳。
似乎,她更像是行家!
顾一晨大步一跨,毫不拘泥的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将书册放于桌案上。
店老板打着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这次又给我拿什么好货来了?”他半信半疑的打开了书册,“手抄本?”
顾一晨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清大学士纪晓岚真迹。”
店老板起初并没有认出这本书抄本出自何处,听丫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她随意拿了一本册子来糊弄他,“你怎知这本手抄本出自纪晓岚?上面并没有瞩名。”
顾一晨翻至最后一页,上面只有言简意赅五个字‘微草堂堂主。’
店老板醍醐灌顶,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一晨也并不藏拙,直言不讳道:“纪晓岚的书房便叫阅微草堂,他曾写过读书如游山,触目皆可悦。千岩与万壑,焉得穷曲折,烟霞涤荡久,亦觉心胸阔。所以闭柴荆,微言终日阅。便是意指此处。”
“你确定不是仿的?更何况凭大学士的才能为什么要手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范本?”
“世人都知纪晓岚在入仕前穷苦寒酸,是典型的寒门子弟,靠抄书为生。”
“如果是他仕途前抄写,这最后提名就不应该是微草堂了。”
顾一晨点头,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前面几页确实是他穷苦潦倒时维持生计所写,所用的墨是当时普通的百家墨,年代过久,笔色浅淡,不过到了后面几页,不知先生有没有发现异样。”
店老板拿起放大镜,再观察了几遍,拍案叫绝,“这是徽墨。”
“对,就是徽墨,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奉肌腻理,素有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的美誉。这是当时的贡墨!”
店老板心翼翼的翻看着这册手抄本,如珍如宝,可谓是宝贝的很。
顾一晨再道,“贡墨可是御赐之物,如今留下来的书法作品中贡墨实属罕见,这后半部分应该是纪晓岚升为大学士之后抄写的,每一笔风骨犹存,大器晚成。更何况之前的藏家保存得当,就算现在拿来轮页卖也不过分!”
“别别别,姑娘,这么好的书法拆开了就是暴敛物,你开个价吧。”
“老板觉得这册手抄本值多少?”顾一晨踢皮球似的将话权交由了店老板。
老板慎重的考虑一番,有些心疼的在顾一晨手心里写了一个数字。
当真值得,当真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