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不薄忠义家门,阿郎若能趁此离开信都,自有广袤天地可待,届时无论行北又或投南,都是大有可为……”
祖青闻言后却是叹息一声:“我拒绝了。”
“阿郎怎可……”
“难道当中有诈?”
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都瞪大双眼,满脸诧异的望着祖青。
祖青喟然一叹:“能脱我家旧罪者,只在此城之内,无求于外。我若就此投南,南国目我仍是奸邪。而若向北,王师大势已无可阻,更无需赖我抚民复疆。我更不会滥用家门仅残薄声去为张贼垫道……”
“可是目下城中人情崩坏,身外皆敌,已是大凶之地,阿郎纵使留此,还能再有什么作为?”
又有一名老家将痛心疾首道,深为祖青放弃这样一个难得能够逃离信都的机会而感到惋惜。
“唉,还是我辜负郎君重托,未能及时将祖公血嗣送出信都,致使郎君进退两难……”
另有一人满脸懊恼悔恨说道,这人隆鼻陷目、额头窄平,是个很明显的羯人相貌,但却能够参加祖氏如此机密会谈而其余祖氏家将也都不感到奇怪。
这名羯人名为王安,旧年曾为祖逖奴仆,祖逖并未因其胡虏身份而加害,反而赠其财货让他返回河北。之后这个王安在羯国积功累进,成为一名战将,但是对于祖逖旧年旧恩深衔不忘,之后祖约叛晋投北,其人也竭力关照祖氏家人。
甚至若非其人努力保全,只怕就连祖道重这个祖逖唯一血脉都要被对祖氏心怀歹念之人加害,不能成人。
而祖青早前身在护国寺谋乱,也正是托付王安将祖道重护送出城,但是那一夜信都实在太过混乱,先是归国的燕王石斌被杀,后有许多依附张豺的豪强被调入城内,如此混乱之中,王安也没能及时将祖道重送出信都,以致造成眼下的局面。
听到王安满是自责的语调,祖青又开口安慰他几句:“当日信都内外实在太过混乱,也是我安排不周,现在想想,阿兄受阻城中也未尝不是幸事。就算出城,只怕也难安全远遁。王君能够心怀旧惠,义助我家,青已感激涕零,至于谋事不成,也无须因此自责。”
说着,他又转望向其他几名家将,笑语道:“我虽然拒绝了张贼的安排,但却接受了另一桩任命,明日便要前往西殿负责殿前宿卫。如今恶主已经入栅,枯守无益,反倒刘后、嗣君并在西殿,我若如此,同样大有可为。”
其他几人还待要劝,因为他们明白祖青本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