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团长的黑须汉子点了一下,望着年轻健壮刀手道:“易虎。通知大家,一级戒备,”
易虎一抹脸上的雨水,转头轻快的离开,朝着遇见的每个人手朝天连速晃了晃,队伍中的无数黑影立马熟练的用口咬着锋利森冷的战刀,飞快的解下马匹背上的一个笼子套住马口,仔细的检查一遍捆绑的货物,然后紧拽战刀,等待着团长的命令。
因为大伙都知道危险终于在前面“撞”上队伍。
摩刀青兰将红色披风紧紧捆在身上,抽出长剑,一掠上前,站到父亲的身旁,“怎么办?”
“嘶嘶”,猛然间,哗啦啦一串泥水爆响,在摩刀青兰的“办”字还没落下的一刹。
无数的怪异吼叫,无数的泥水爆炸,无数的冲天巨长黑影斗然从翻腾的泥浆中爆出。
“沙莽兽!”
“杀”
“啊”
怒吼,惨叫,嘶鸣立刻混杂绞和。
摩刀青兰惊恐红润的双眼中无数长着细鳞短爪的沙莽兽高翘着乌亮锋利的毒螯铁钳似得一条泥黑的黑尾,从泥泞中腾空而出,飞溅着黑乎乎的泥水,甩着长长的黑尾,狰狞的血盆大口,吐着白森森的獠牙扑向伙伴,扑向马匹,扑向队伍。
在细密的雾雨间若隐若见,翻滚缠斗,飞起一阵混乱血雾一阵狂暴气浪。
萧不离一声大吼“突!”强力的一拽紧摩刀青兰,甩开脚步,疾步向前狂奔,
易虎滴溜溜一声呼哨。一拍头马,紧拽缰绳,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冷锋战刀,疾步跟上。
“冲啊!”无数人影晃动,马匹奔腾,混夹着一声声惨叫嘶吼。血肉横飞,刀枪的碰撞,快速的冲进白雾雨淋。
大家明白只有冲才有生,只有冲才能减少最大的伤亡。
尤其是在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季里,简直就是“沙莽兽”的天下。
因为在“无常道”水草里没人能战胜沙莽兽的侵袭,牺牲其实是为更多的人活着。
没有办法的办法,唯有冲。
摩刀青兰喘着粗气的狂奔,自己感觉自己已经快跟不上父亲的脚步了,越来越慢,越来越重,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黑水翻爆的草地。
呼呼的风声不停的夹杂着雨水打在脸声,泛着生生的痛感。
耳后紧跟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蹄踏声,喘息声,再远一点怒喝惨叫和马匹的嘶鸣不断,
惊恐的心里一个劲的大叫“快跑,快跑!”
远处一大团黑漆漆的影子冒出在眼前。
黑须汉子一声大吼“快,有山丘!”
队伍一下加快了速度,人和马似乎都知道死亡的威胁一般,冲向了越来越近的山丘,越来越清晰的林木。
——冲上山丘。
黑须汉子一甩女儿的手急急道:“去后面”一面大吼“马匹赶去后面。竖阵!”
惊魂未定的摩刀青云一屁股坐倒在地,看到护卫武士纷纷从马匹上拉下盾牌弓箭。齐刷刷的在山口立起一面盾墙,紧张的弓箭手颤微微的拉动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
刚准备好,又是十几个人马冲了进来,划一盾阵一让合上。
此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沙沙声越来越响,发着伏倒草丛的嗖嗖声音,传荡在水雾弥漫视角无法穿透的空中,隐隐的寒悚彻骨侵来。
萧不离一声大吼“放”,戒备的箭手飞快的放出蓄势饱满的箭枝。
一阵嗡的声响,黑亮亮的长箭破空飞去,顿时一阵唧唧嗤嗤哀鸣,不知被击中了多少沙莽兽。
摩刀青兰娇俏爬起身,快速的奔到盾阵前持剑戒备。
山下一片开阔草地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扭动倒伏的沙莽兽,夹杂着被袭击而亡的武士,马匹的残肢碎肉。
血水碎肉混着黑水汽泡的泥浆一阵翻腾抛散。
摩刀青兰一阵晕旋,一阵恶心,紧闭眼睛,再也不想看到血淋淋的画面。
黑须汉子萧不离紧邹眉头,望着黑雾沉沉的天空。
“这是山丘,沙莽兽一般都呆在水地,一时半会攻不上来。”
望着盾阵道。“快。立马砍树围栏!”
盾阵立马散开,武士舞出锋利的战刀扑向树木,弓箭手成阵上前,持羽待发,戒备的望着山下的草地。
很快,轰然一棵棵大树砍下,飞快的打桩立围,安静下来的武士有条不乱的很快建起一道木栏围墙。
削尖的枝桠斜竖朝外,做好一片荆棘路障,弓箭手全部退回木栏进入戒备。
巨大的树木继续砍倒运来,在木栏墙中搭起一个简易的高架,马上有专职的武士爬上了望起来。
剩余的树枝放到中间燃起个大大的篝火团。
黑须汉子很满意的看了看每个忙碌的武士,大声道“很好。危险还没过去,大家辛苦了!”
忙碌的武士露着尊敬的目光“是”应着声,继续忙碌。
很快,一大堆树木削尖的投枪做出来,放到了木栏墙边。
很快,一个简易的马棚搭起,全部马匹圈了进去。
很快,一个大大的帐篷搭起,终于可以挡着些这该死的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