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和那女人上了古舞台,在极光和幻象中拥抱在一起。突然间,悬崖下面有东西翻翻滚滚地涌上来,迅速漫过了古舞台,把我和她一起卷走。我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那些东西像绳索一样,忽而收紧,忽而放松,把我们带到了极深的黑暗之中。当我醒来,已经处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虫子包围之中。我以为自己会死,但后来被带到一个密闭的白色建筑物里,与一个人面虫身的怪物面对面交谈。它,它们都是怪兽伏驮的衍生者,只有掀掉高加索山,伏驮才会腾空而起,创造新世界。人类传中的伏驮纯属以讹传讹,真正的伏驮被称为‘万虫之主’,被远古圣者制服,镇压在高加索山之下的冰泉之中。它还,人类世界终将毁灭,伏驮的力量之光将重新照射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在无数人之中,它挑选了我做伏驮的代表,将来在人类社会中行使最大的权力。我不愿投降,但那怪物,只要一刹那间,就能吸干人类的脑子,把一个人变成白痴。它用那女人做例子,从口中释放出锥形吸管,顷刻之间就把那女人的……结果,那女人果真变成了生不如死的白痴。于是,我就答应了那怪物的要求,投靠在伏驮麾下。不知他给我服下了什么药物,我慢慢发现,自己已经模糊了人与虫的审美标准,以虫为美,以人为丑。现在,那个人面虫身的怪物就在乌云之内,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带着你们杀回去。它们是杀不死的,我亲眼见过虫族的繁殖过程,比人类设定的生产流水线都高效严谨,除非……就是像我从前想过很多次的,炸毁高加索山,使它们失去庇佑之所,然后借助飞起来的巨石一举消灭它们。”米扬科夫。
在我们交谈时,卓娅一直握着剪刀认真地倾听。
生死存亡的关键当口,任何人都开不起玩笑了。
高加索山是北方屏障,一旦完全炸平,南方热风来的时候,北冰洋、北极圈里的冰山加速融化,大幅度增加全球升温的“温室效应”,人类就真的看见末日了。
“高加索山能够被炸掉吗?”我问。
“能。”米扬科夫回答,“我早就命令地质学家做过严格测算,非常科学地计算出了每个爆破点的*用量。”他回答。
“是不是你登基后就会采取行动?”我又问。
“没错,没错。”米扬科夫点头回答。
电隼失踪,将会引发这场旷世危机。如果不加阻止,一切就将在暗中进行,等到其它国家发现,高加索山就已经不存在了。
在我看来,米扬科夫的行动方向完全错误,他应该集合全国之力消灭万虫之主,而不是妄图采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同归于尽的方法,让地球北部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你大错特错了。”我长叹一声。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生物。万虫之主能制造云雾,隐藏在你永远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我只能……我只能这样做,跟它同归于尽……”米扬科夫嚎叫起来,“我恨……电隼,如果没有古舞台的行动,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不会变成虫子……在我的脑子里,也有一条虫子,它在动,它在指挥我的思想,它在吃完的肉、喝我的血,总有一,它会吃掉我,再变成我的样子……”
我走到窗前,伸出手,把窗台外面的雪攒成一个西瓜大的雪球。
冰雪寒意能让人变得清醒,现在,我和米扬科夫同样需要清醒。
我走回来,把雪球放在米扬科夫的怀里。
“冷静一点。”我。
“我没法冷静,如果你是我,也冷静不了。”米扬科夫眼中杀机翻涌,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西伯利亚冰原狼。
我拿起他的双手,按在雪球上,沉声重复:“冷静,冷静,现在只有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之前,我知道古舞台给电隼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因为幻象中反弹琵琶的舞姬让他迷恋不已,去无从追寻其来龙去脉。
现在,在米扬科夫的叙述中,我猜认识到古舞台凶险的一面。
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美与丑、善与恶、好与坏、幸与不幸都是成对出现,而且福祸相依,容不得人类做选择。
“他的都是真的。”卓娅开口了。
我意识到,流鬼国人马的出现、伏驮异动、万虫之主控制米扬科夫等等一系列事件都是互相联系、彼此制衡的,很难清哪件事是因、哪件事是果。
“如何解决?”我问。
“我不知道。”卓娅摇头,“这种大事,只能由上级大人物决定。”
电隼被挟持至北极点消失,这是北方大国的近地卫星监测所得,该情报看起来准确无误。可是,依据我的判断,武装直升机根本不可能进入极寒地区,因为该机并未做好抗寒准备,其油料和润滑系统都不符合摄氏零下四十度的战斗环境。
唯一的解释是,抵达北极点的只是*诱饵,目的达到后,马上自动分解,无迹可寻。
此刻,电隼和挟持者应该都在契卡镇附近的某个秘密据点中,等待着战斗结果。
“我要见电隼,他才是真正能够左右北方大国航向的人。”我转向卓娅。
“现在见不到他,他已经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卓娅。
我缓缓摇头:“卓娅,情况危急,不要兜圈子了。他没有离开契卡镇,甚至都没有离开这栋房子,对吧?”
靺鞨神庙事件的各条线索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