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应付现有的困境。
“龙先生,他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你总不能,他被自己的人绑架了,绑架到茫茫冰海中去了,绑架到北极圈的中央去了……我也不能这样对媒体宣布,这个国家是一台比高加索山还大的机器,一都不能失去掌控。龙先生,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炸毁这座山、这座庙,还是干脆把外面的记者通通拉出去枪毙?”米杨科夫的愤怒情绪瞬间爆发。
我缓缓摇头:“危机也是契机,阁下是政治家,这一点不用我教。”
他越发愤怒,向前一步,食指指尖一下子戳到我脸上来。
我默默地看着他,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你……你……你……”他连了三个字,手指慢慢地缩了回去。
“如果火气已经发完了,就告诉我追踪那架飞机的结果。”我。
“没有结果,没有结果。”米杨科夫摇头。
“至少有一个最后坐标吧?”我问。
“北极圈、北极点。”米杨科夫回答。
“那里是冰海,飞机沉入海中了吗?”我问。
调取通讯卫星拍到的资料,就可以看清飞机发生了什么。
“飞机在北极点突然解体了,消融在空气中,最终连一点发动机的残渣都没剩下。”他回答。
“是消融而不是沉没?”我吃了一惊。
这样一来,电隼就没有生还机会了。
如果北方大国国内知道这一消息,那些亲电隼的派别一定会改弦更张,变成拥护米杨科夫,造成国内政坛的大地震。
“没错,没错。”米杨科夫点头。
“事实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我,“恭喜,恭喜。”
米杨科夫对我的玩笑话并不买账,恶狠狠地摇头:“世人都以为我觊觎着国内元首的宝座,恨不得他出事,然后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取代他。可是,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我和元首来自同一个城市、同一个街区、同一个学校,一起从军,一起参政。他竞选总统时,我是他的好兄弟、好伙伴,从来都竭尽全力地维护他、帮助他。我一直以为,只有他才能主宰北方大国的命运,才有勇气对抗强大无比的美国。每一年他过生日,我都真心实意地祝福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他沉浸在动容的回忆之中,一时间竟然无法自拔。
“我都了解了,请面对现实。”我。
现实情况是,电隼消失,米杨科夫必须担当起大国元首的责任,把国内的政治、经济工作延续下去。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一架飞机、四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间不见?就算坠机,海面上总会留下油污痕迹。卫星观察报告中,不到一秒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飞机就消失在蓝与冰海之间,踪迹全无,仿佛被一个隐形怪兽突然吞掉了一样。如果北极点存在这样诡异的事,那我们的国家就太危险了。”米杨科夫继续。
“给我看那些报告。”我。
米杨科夫稍稍有些犹豫,后退一步,双手握拳,眼中流露出狐疑与不安。
他并非如外界传闻那样,既不木讷,也不迟钝,而是有着敏锐缜密的思维能力,一边跟我话,一边对我进行综合性分析,对双方的利害得失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我提出看卫星汇报资料的时候,他立刻对我的目的进行评估,并做出了快速反应。
“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坦然解释。
“我的调研报告中显示,你与黄花会……”他只了半截话。
“给我看资料,也许我能帮上忙。知道吗?这次的北极点直升机失踪事件与亚丁湾星门事件有非常近似之处。”我提醒他。
亚丁湾星门事件惊动了全球的海军大国,俄罗斯虽然远在北海,却也曾秘密排遣核潜艇前往打探消息。
我以亚丁湾星门做对比,就是为了提请米杨科夫注意,这次的电隼失踪事件相当诡秘,必须刨根问底,找出最终原因来。
否则,后院起火,遗患无穷。
“你代表谁,龙先生?”米杨科夫问。
“我只代表自己,既不代表亚洲大国,也不代表美洲大国,更不是两国的秘密间谍。另外,我的身份是地球人,只要是跟地球安危有关的事,就必须竭尽全力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
在我看来,米杨科夫没有电隼那种傲视下、全球试剑的豪气,只会怀疑一切、心谨慎,并不具备大国领导人的特质。如果他顺利上位,只会在国内引发大清洗,使得北方大国元气大伤,那将是一场浩劫,也是全人类的悲哀。
米杨科夫仍然迟疑不决,我只好苦笑着指向门外:“请联络你的智库,最终决定要不要给我看那些绝密资料。无论结果如何,我不强求。”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米杨科夫请我过来商量,却又心存疑虑,无法对我敞开心扉,这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龙先生,你只要自证跟五角大楼、黄花会没关系,我就可以——”
我打断米杨科夫的话:“我没法自证,也没必要自证。现在,我的朋友已经近乎石化,情况万分危急,而且你的国家也处于群龙无首、惶惶不安之中,我们还需要无谓地浪费时间吗?”
米杨科夫猛地点头,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