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吓了一跳。
似乎是没想到吕白会以这样的声音姿态来回答她，随即似乎有些羞恼的她，狠狠地瞪了吕白一眼，然后那稚嫩的声音，却是有些生硬地对着他道。
“你会治病人吗？”
听到女孩的话，吕白眉头微挑。
看起来这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大概是过早承担了她这个年纪所不该承担的压力和担子，一些思绪倒是有些早熟。
应该是感受到吕白传入其体内的长生真气，让她有种莫名舒服，似乎是得到某种治疗的样子。
年纪的她，当然还不了解内力真气这种东西，所以也只能归结于吕白懂得医术，刚刚那也就是他的医术在起作用。
有了亲身体验，疗效不错，所以她试探性地朝着吕白发问。
而吕白则是心中念头急转。
先前他也听到了那几名熊孩子的话，似乎这个女孩还有一个娘亲，还被骂成短命鬼。
看这个样子，多半是她的娘亲患了病，而这姑娘是要以这二十枚铜板去请大夫看病。
不过这点钱，能请到什么层次的大夫。
吕白心头是一阵叹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的他，同情心有点泛滥。
明明在经历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江湖之事后，他的意志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变得刚毅且坚定。
极少再流露出这种同情的心绪，他自己也有些奇怪，但是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是缘分吧。
吕白心中微叹，随即看向女孩，扫视了一眼，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请我看病？那可是很贵的啊，你有多少钱？”
听到了他的话，女孩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一双手攥得紧紧的，嘴唇紧抿，流露出一种坚定。
“我，我这有二十枚铜板，不知道够不够你要的，如果不够，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先欠着，将来，将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当牛做马也会还给你的。”
女孩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朝着吕白摊开了手掌，那些已经有些磨得发亮的铜板，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手里。
这是她的全部。
这是她能够许诺的全部。
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吕白就有了一丝愧疚和负罪感，仿佛自己是做了什么怒人怨的事情。
一个玩笑罢了，却带给了他心酸之感。
吕白强行平复翻涌的思绪，上前一步，将女孩的铜板拿走了十五个，留下五个。
“够了，走吧，带我去看病人。”
看到手中还剩下的铜板，女孩有些发愣。
她不是傻，也并不单纯。
她知道现在江津城里，哪怕是那些最平凡的医馆，出诊费一次也要五六钱银子。
二十枚铜板，实话，这是她现在能够拿出的全部钱财，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也就没有指望这二十个铜板能够让大夫出诊。
她真正打算付出的医药费，是她自己。
但是现在。
看着前方这张还在朝着她做鬼脸的，同样青涩的脸孔，女孩的眼眶渐渐泛红。
只是似乎是她的性格，让她不能容许自己表现出软弱，所以又是狠狠地一瞪吕白之后，便朝着街道的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而吕白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迈开步子，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