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真心狠——”他喊。
哑姑也没想到他竟然不躲。
这一拳确实重,打中的又是鼻子。
他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清亮亮的泪珠子,在俊美的脸上扑簌簌滚落,就像一串断线的珠子。
秧儿都看了心疼,觉得这哑姑真是太过分了,人白表哥这种人中龙凤般的美男子,你怎么砸就真的给人家砸了一拳呢,你也太暴殄物了。
哑姑也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确实狠毒,打人不打脸,自己竟然真的就给人家的脸上给了那么一下子,而且还是这么一张楚楚可怜又温情脉脉的俊脸啊。
这张脸确实美。
哑姑瞅着看,不由得看呆了,实话记忆当中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十全十美的脸。
记忆当中的帅哥,不是染着奇怪的茅草头,就是裹着紧绷绷的窄腿裤,耳朵上戴着耳机,手里玩着手机,那些脸也整得跟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甚至医科大时候有一个男人还公开打扮,据隔三差五给自己面膜保养,还打口红、擦粉、打眼影……哎呀,起来真的让女生没法活了,如果男人都这样打扮,她这样毛毛躁躁大大咧咧不注意个人形象的女生真的没活路了。
眼前这张脸完全没有一点娘炮的感觉。
他的美,是英气逼人的美,是充满阳刚气息的美,是自然然的美。是一种让人禁不住想沉醉其中的美。
哑姑呆着。心头有些恍惚,感觉脑子里严重供血不足,只要稍微再摇摆一点点,就可能会一头栽倒,重新倒进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去。
她竟然在人家的怀里酣睡了好半,梦里还以为是在从前的席梦思床上,怪不得那么舒服。
她已经不是懵懂少女,经历过生活沧桑的人,其实什么都懂得,那么是不是应该珍惜呢?
她觉得心头空白。
心里万千滋味一起交织,又酸又甜有苦涩,她再一次觉得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其实是喜欢这个人的,对不对?
要完全不喜欢,是不是有些虚伪?
她悄悄伸手拧自己的大腿,疼,疼得钻心。
心也疼,在为自己刚才挥出去的那一拳头。
他还在泪水涟涟地看着她。
似乎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等着母亲来安慰。
她终于心软了,伸手,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有养成这个世界里人们的生活习惯,随时手心里握着一片手帕。她是空手,就用空手在他的脸上擦,轻轻擦了半圈。这一擦好像触动了他泪腺神经的开关,泪水不干,相反扑簌簌又滚落下来,亮晶晶的一串一串。
她干脆用两个手去伸,白子琪却不哭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忽然抬手,把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脸上,:“谢谢你。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男人,给点颜色就灿烂!
哑姑赶紧甩,想甩掉他的手。
但是他早就有所防备,大手捏得好紧,一旦握住了这只手,就再也不会放开。
“不要再恨我好吗?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的嘴唇离她的耳朵那么近,语声低低,气息喃喃,简直要贴近肌肤来相亲。
哑姑忽然慌乱,她想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从前的那个负心人,就算心是,人却已经不完全是,这身躯,这面容,这语声,这感觉,都是两个人的混杂,是一种交融,从而有一种陌生感,面对这陌生感,她觉得害羞,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来接受。
她一把推开了他,看秧儿,嘴里赶紧为自己找借口:“越来越孟浪了——叫人笑话——”
秧儿却很及时地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但是,这对男女的举动她早就全部收进眼底。她早就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白子琪瞅瞅这俩女子,笑了,站起来,“太挤了,我还是出去帮师傅驾车吧——”
没人理睬他。
似乎他早就该滚出去了,赖在这里碍手碍脚。
白子琪钻出车厢,很快,前面传来他驱车打马的声音,声音欢快,飞扬,似乎他刚刚做妥了一件大的喜事。
哑姑听在耳内,心情复杂,不由得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田地,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