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了去年,隔壁市那个同样因为电线垂落,想要撩开电线却被电死的同僚,顿时心中有所顾忌。
但这里到处又都湿漉漉的,想找一根木杆撩开都做不到。
“嘀、嘀嘀”
这个时候,后面忽然想起了鸣笛声。
“嗤~”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中,一辆车停在了楚车子的后面。车子里面一下子下来了好几个人,将横贯在路上的大树,喊着嗨哟嗨哟的号子,将后边不远处倒下的大树搬到了路边儿的沟里。
“前边儿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有人看到了淋成了落汤鸡的楚,扯着嗓子喊道。
楚听出了喊话声音的主人,正是这个村庄的书记,在这末日一样的环境之下遇到了熟人,顿时安心了一些,同样扯着嗓子喊道:“嘿,是杨书记吗?我是楚啊,前面有电线落下来了,过不去!”
“哟,是楚主任呐,你怎么来了。”
杨书记跑着过来,看到楚顿时笑道:“电线没关系,咱们村子之前电路检修,总闸都拉了,这些电线都没有电的,不用担心。”
着,他直接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子,跑到了电线跟前,将电线支了起来。
这一下,道路重新变得畅通了起来。
杨书记路熟,农村工作的经验也多。
接下来,杨书记的车子在前面开路,楚跟在车子后面,虽然身上湿哒哒的,但心里终于安稳了。
打着近光,一路跟着杨书记的车子,上了大堰又下了大堰,滩区也就到了。
前面的路不好,车子直打滑。
车子停下,楚刚刚下车,前面杨书记就派人送来了一根绳子,让楚拴在腰间,大家拴在一起,免得被风刮跑了。
身上之前就湿透了,之前在车上打着暖气还好,此时在冷风冷雨之中,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冷透了!
刺骨刺髓!
“党员都到齐了没有?巡河的党员在哪里?老青叔、大华舅在哪儿?连人家上面的同志楚主任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下来了,咱们自己的同志可不能掉链子,今晚上,不能有一户因为没能迁移而发生伤亡的村民!!”
杨书记的声音铿锵有力,全然不似他平日里那般嬉皮笑脸的样子。
楚暗暗点头,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干部。
“轰隆隆隆······”
雷声为他的声音伴奏,闪电像是聚光灯一样,忽然打在了一颗不远处的大树上,大树叶片树枝瞬息烧焦,像是一个火炬一样燃烧起来。
众人都忍不住被骇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树冠熊熊燃烧,有在一两分钟之后,被狂风卷着的暴雨浇灭。
“这鬼气,真是邪门儿了。”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闪电要是偏个十几米,打在咱们这里,咱们恐怕······”
杨书记听到低估声,呵斥道:“瞎嘀咕什么,咱们是党员,怕什么怕!别给我扯什么牛鬼蛇神的蛋!
这才是前戏,等会儿风还要大,时间就是生命,都给老子行动起来!”
“对对对,都动起来,等着鬼日的台风滚蛋了,老子还要回家和老婆亲热呢!”
“哈哈哈,二狗子可是刚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这棒儿邦邦硬,可别给磨坏了!”
“二狗子,少年不知精珍贵,老来望哔——空流泪,你可悠着点儿······”
“嘿嘿,你们几个是羡慕呢吧!”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楚主任,你是文化人,这闪电一道一道的往下劈,不会真劈到咱们把?”
一个年龄大些的村民压下了大家的话,又朝着楚问道。
这一下,大家都不话了,竖起耳朵听。
到了这份儿上了,楚也不能吓唬大家,赶紧道:“树挨劈,是因为长得高,又淋了雨容易导电······咱们被雷劈中的概率很!”
“楚主任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都别自己吓自己,步子迈大点儿,前面就到了。”
杨书记喊了一声。
脚下泥泞,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楚挂包的行政村,有七个自然村,这个位于堰里滩区的村落并不大,是一个只有不到五十户,一百六十多口人的村子。而且,因为交通不便,年轻人多出去打工,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老人、孩、病秧子和残疾人留守的软弱涣散村,因为缺少青状,转移工作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杨书记组织起来的二十多个青壮,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拴在一根绳子上,踩踏着泥水进入了村子里。
村子黑乎乎的,显然已经断电了。
到处都是哗啦啦的风雨声,在这里距离泸河已经很近了,那滔滔不绝的水声也传递过来,像是上的雷一样,在这样的情境下,令人心忍不住悬了起来。生怕这河水涨上来,再淹过来了。
“这泸河在这里八百多年,发水十几次,几乎每隔八十年一次,每一次都是横尸遍野,不知道被淹死了多少孤魂野鬼······尤其是抗日年间,那国军炸开花园口,大水可是带走了百万亡魂·······”
“呸呸呸,大青叔你这个干嘛!吓人吗这不是!”
“是啊是啊,别了,快点儿敲门叫人!”
“咣咣咣、咣咣咣,大庆嫂子,快开开门,泸河要发大水了,我们来组织你们转移!”
大华舅咣咣咣敲门。
“吱呀~”
磨牙般的声音之中,大门打开。
“啊!”
随着大门打开,大华舅忽然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惊恐的声音因为恐惧的关系,变成了干瘪的嘶哑声音,被压在了喉咙处,竟是失了声。
“卧槽恁妈!啥玩意儿!”
楚凑过门缝儿抬眼看去,一眼之下,
嗡~
顿时脑瓜子嗡的一下,浑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