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缓。等龙卫军炮兵和步兵又一轮齐射袭来,清军士卒惊惧地看着身旁血肉模糊倒下一片,当即便拨转马头,惊呼,“挡不住了!”
“跑啊,南人火器甚猛!”
“根本冲不上去,快退!”
任祖润泽如何呵斥,又斩了数名畏缩不前的手下,却依旧无法止住所部的颓势。
苏克萨哈在后面看到祖润泽的人已经失去锐气,只得令人鸣锣将其召回。他只怕张洪谟部若被击溃会连累到自己的骁骑营,于是亲领镶白旗骑兵做前锋,让张氏跟在身后,没待祖润泽的人全都撤下来,便挥刀向龙卫军奔去。
更远处的多铎虽心知骑兵怕是难锁定胜局,却也没想到竟如此不堪用,遂看了眼色,又低头思索片刻,挥手招来硕塞悄声吩咐几句。
后者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主子,这不可……”
“别废话,去吧!”
“这……嗻!”
硕塞点头离去,多铎随即抽出所佩宝刀,叹一句,“不过六七千蛮子,没想到竟如此难缠……哎,罢了……”
镶白旗精锐骑兵虽战力极强,但也是肉体凡胎而已。苏克萨哈冲出三四百步,便被明军的大炮加火铳消灭了三成以上,甚至比关宁军死得还要多些。
他红着眼睛,终于看到最前面的骁骑几乎已能摸到明军了,却诧异发现队伍冲击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又向前跑了一段,这才发现在南军战阵前有一排木架,上面松松垮垮地挂满了卷曲的麻绳。自己手下骑兵有想从那上面一跃而过的,无不被绳索钩住,急切无法甩脱。
一时间,数百骑拥在那里,有的挥刀劈砍,有的下马解绳子,哪里还能向前半步?
而对面明军的铳、炮却毫不客气地收割着骁骑营的性命。
苏克萨哈刚要下令折返回去整队再冲,却见身后有几名传令官驱马赶来,对他高声传达了多铎的军令。
他愣了愣,又确认一遍,终是拱手道:“末将遵命!”
很快,苏克萨哈部的骁骑兵纷纷下马,用战马挡在前面,手搬刀砍,拼着死伤无数,硬是将拦路的铁绳网和拒马移除。
紧随他们身后的张洪谟部也依令下马,硬着头皮用三眼铳和弓箭与明军对射。
但这些武器自然不是龙卫军线膛铳的对手。没过多会儿,清军士卒、战马便已是尸横遍野,却被身后什么东西抵着,始终无法撤退。
猛然间,张洪谟部人马后面涌出百余部楯车,强行自人群中碾过,直抵明军阵前。
随后,正黄旗贝勒巩阿岱在心腹侍卫护持下,当先从楯车后面杀出,四周大量正黄旗步甲跟着嚎叫向前狂奔。
东侧,亚科夫手持战斧,向身后吼一声,“让我看看你们值不值一个月三头羊的价钱!”而后带着手下俄国、布里亚特雇佣兵冲向龙卫军炮营。
这二人之所以如此悍不畏死地强冲明军阵地,乃是因为他们身后有一人正持刀一起冲了上来,正是虏酋多铎及贴身的七百巴牙喇护军!
这上万正黄旗步甲和两千罗刹雇佣兵此时距离龙卫军战地不过七八十步,几乎眨眼便至。
余新当即瞳孔一缩,建虏竟是拼了数千精骑做肉盾诱饵,掩护后面步军偷偷靠近!
他急对身旁传令官喊道:“全军准备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