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玉略做回忆,继续道:“初时豪格突然东返,当众揭举多尔衮与张献忠议和,欲将四川让予献寇之事,并扯出了多尔衮在漠北向喀尔喀部低头的种种不堪。后得博尔济吉特氏力挺,多尔衮才勉强平息众异,保住了权柄。
“而此后不久,东虏朝廷却闻豪格副将罗洛浑隐溃报捷、欺上瞒下,其所部在川北损失近两万人马,已被忠贞侯大军逼至汉中关下。多尔衮抓住此事,一举扳回先前颓势,又欲夺豪格兵权将其圈禁。后因虏代善、济尔哈朗皆极力反对,他这才只得作罢。
“如今豪格串联虏贼多位伪王大肆散布舆论,对多尔衮威胁颇甚。”
朱琳渼遂望向他道:“依元子所见,多尔衮其后当如何行事?”
张家玉思忖道:“衮于内既无法拿下豪格,那便多会倾全力与我一搏,以图凭两白旗之胜绩稳住朝局。”
“元子看得果然极准。”朱琳渼点头称赞,“前一阵北京那边也陆续有北镇的线报送来,虽也提到些多尔衮调兵的端倪,却一直未得其详。
“昨日得莱州的朝鲜人密奏,郑芝龙近来不但频繁操练战船整队速进、战阵转换之类,另有山东、北直隶粮草不断运往莱州开始装船。如我所料不差,多尔衮九成是令郑芝龙赶在深冬之前攻袭长江口,配合多铎、吴三桂所部南侵。”
张家玉有些吃惊道:“如此看来,前番吴三桂反复袭掠滁州、和州一带,就是想引我往西增援,好趁我分兵之际突袭应府。”
“豪格不断逼迫之下,多尔衮已不得不孤注一掷了。”
朱琳渼到一半,有侍卫在舱外禀道:“大人,水师施琅施大人率战船前来相迎。”
“走,我们去甲板上等尊侯。”
朱琳渼招呼张家玉一起出了船舱,边走边:“实则最令我担心的却还不是建虏那边的动静。”
他转头向东南看了一眼,“上个月锦衣卫南镇在永北里船厂擒获了一名勾结和兰人的败类,而后顺藤摸瓜,竟挖出和兰人在福京的大片情报网。这其中竟有一名伪作传教士居于泉州数年,实为红夷东印度公司的情报官之人,级别还不低。
“南镇在此人住处找到极多大明新建战船的情报,足见红夷对我水师已极为警惕。郑广英又仔细审过那夷人,虽所获不多,但此人提到和兰人已知我水师登陆新几内亚,以及理商司派船往澳洲勘探之事。”
他见张家玉一脸迷茫,微笑解释道:“这开拓殖民地配合海上贸易,所获之利极丰,尤其是和兰人,倚之为国家税赋根本。他们的船近几年已探到了澳洲土地,好像还起了个名字叫做‘新和兰’,正筹划着登陆。如今我们也要往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