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弘冀如此一,那李景遂顿时冷汗直冒,心道,幸亏这子年轻冲动,若是稍能按捺,寻得时机,单独向皇上禀报,那么这口黑锅,自己必然是难以甩脱。
“皇兄,臣弟……”
李璟摆了摆手,止住了李景遂的解释。
“齐王分析虽有偏颇之处,但处理策略甚是妥当,当下,须以大局为重,幸亏大汉柴荣有此大量,并未计较,因此,齐王理应抓紧时机,缔结修好文书,至于国宾馆一案,可暂时押后。”
李景遂松了口气,李弘冀却也没有不满的显露。
此事,似乎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然而,那李弘冀并非年轻冲动,恰恰相反,此子年轻的脑袋中却是装满了老谋深算。
相比叔父李景遂,李弘冀对父皇李璟更加崇敬一些,同时也更加了解一些。
宴席中李弘冀便在反复盘算,是事后单独禀报,还是当着叔父的面直接禀报。最终他选择了后者,其目的就是要在父皇面前既能显露出他的缜密,又不至于过分聪明,他相信,只要把话题引出来,父皇自然能明白他的所指。
果然,李弘冀刚回到自己府上,宫中奉官便追了过来,传了皇上口谕,要吴王殿下速速回宫,且特意叮嘱,需遮掩秘行,切不可声张。
领旨之后,李弘冀的嘴角洋溢出一丝得意来。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弘冀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的叔父同样视他为大敌,早已在吴王府的四周布下了数枚眼线。
这边李弘冀悄然进宫,那边李景遂便已经得到了报告。
此时,李景遂才顿悟到自己的疏忽大意。
假若那吴王李弘冀当面不向皇上禀报而选择背地里禀告的话,自己这黑锅固然甩脱不净,但皇上亦会揣测吴王动机不纯而给自己解释辨白的机会。
但李弘冀偏偏选择了当着他的面来把话挑明,而且还只了一半。如此一来,皇上势必忽略了李弘冀的动机,而单方面去思考事情的原委。又因李弘冀已然引导了皇上的思维,那么,皇上八成会是以为他李景遂安排的国宾馆刺客。
不然,便不会重新宣李弘冀进宫!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李景遂为着下午的肆意妄为而深深懊悔,却不能静下心来再将国宾馆刺客一事重新梳理。
如今,在他们叔侄之间的这场皇储之位的争夺中,李景遂已然有了落在下风的感觉,要知道,皇兄李璟被立为太子之前,先皇册封与他的便是吴王。如今,李弘冀已经得到了吴王册封,若是此事处理不当,那么,这皇位……
李景遂长叹一声,眼前却突然一花,一陌生道士赫然与面前出现。
“你是谁?”
行伍出身的李景遂反应极快,侧步躲闪,同时拔出佩刀。
来人闷笑两声,道:“门窗尽闭,我却能进到房中,若是想加害于你,岂能容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