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并不多的熊兆珪从就受了那些士林之间的言论影响,心里面对于锦衣卫这种东西排斥讨厌得很。
闻言,熊廷弼看了眼自己的长子,叹气的同时,摇了摇头道:“他们是好是坏,你日后若是能入了官场仕途,也就该明白了。”
“什么是好是坏?就明白了?”熊兆珪被他父亲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给弄懵了,反问道。
只是,熊兆珪这一问,注定是得不到熊廷弼的回答。
因为,熊廷弼有意掩盖,转移话题道:“其实吧,许百户如果不看他锦衣卫的身份,也是个能力不俗的人才,一点儿也不像是那些整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什么事情也不会做,却到处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瞧他那实职百户的职位,还是自己考的武进士出身,看来是个人物。”
“……”熊廷弼的夸奖,令得熊兆珪无语。
但熊兆珪知道,这就是他父亲的脾气,对人对事,全凭自己心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点儿也不圆滑,就算明知锦衣卫都不是好人,还那么夸一个坏事做尽的锦衣卫百户。
就算许显纯是皇亲国戚又如何?
还不是士林瞧不起的锦衣卫朝廷鹰犬?
有朝一日,真该让陛下把这些干扰政事的家伙们裁撤才是。
对面,看着自己长子的神态,深悉他性情的熊廷弼知道,这傻儿子肯定在心里骂许显纯了。
这多像年轻的他自己,入得官场,苦读圣贤书前,对于东厂锦衣卫这些破坏朝廷政事的鹰犬之流,痛恨之极。
要是他们可以入皇城,肯定要学习那些在宫廷里以死逼宫的大贤重臣一样,逼皇帝裁撤这些国家污秽。
只是,自熊廷弼入朝以后,对于皇帝这些耳目,却不像过去那般痛恨了。
毕竟,虽然厂卫鹰犬,干了不少恶事,但也做过许多有益于皇帝和朝廷的事情。
不过,因为他们害了不少皇权对立面的人,所以名声一直不好。
而朝廷官员里,除了熊廷弼这些个性子直的敢锦衣卫并非全是恶人以外,剩下的都是心里明知这是事实,但还坚持原见的人。
熊廷弼明白,敢出事实的人终究是少数,甚至是他自己也只会私下几句,到了台面上,除非逼急了,不然他也会守口如瓶的。
毕竟,一旦了好,那无异于被厂卫迫害了不少的文官集团推向对立面,不管是东林党也好,浙党楚党等其余党派也好,都会视你为仇敌。
这也是先前熊廷弼,话了头,就没尾的原因,不敢,也不能。
于皇帝而言,就算锦衣卫背着他干了不少坏事,但却掩盖不了他们是皇帝掌控朝局的利器。
可于文官而言,无论锦衣卫干得事情好与坏,作为皇权和他们争权,损害他们利益的道具,他们都是好的,都是要裁撤的。
作为皇权的维护部门,锦衣卫在民间名声极差,垂髫儿都知道它坏的主要原因,除了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外,也有文官的宣传,完全掩盖他们的功劳。
看着自己的长子,熊廷弼暗道,官场险恶,该服软时就服软,但愿你别传为父的性子,那是注定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