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从来都不喜欢,这不仅仅是抢功劳的问题,还是朝廷的钱粮物资分配的问题。
那些钱粮有外人在,想分还有制衡,只有都是自己人,才能养肥自己,从来没人愿意到嘴的肉要和别人分。
后来提出“辽人守辽”,使得辽东完全成为辽人的地盘,朝廷花费比浙兵、川兵更多的钱粮打造军队,都没有什么能比拟浑河血战的战果,螨清人称“浑河之战”为“辽左第一血战”,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辽东形势危急,朕调集精兵,自然是送去辽东,难道还能留在身边不成?”朱由校反问道。
“可是,民觉得将这些精兵,现在调往关外,并非上策。”
“此话怎讲?”朱由校问道。
闻言,张璟并没有将他对于军队派系在浑河之战的猜测出来。
而是以现在没有合适的长官指挥,这些精兵最终也会像在袁应泰手里一样,发挥不出最大用处,最终被玩死来建议。
毕竟,军队派系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有些犯忌讳,而且浑河之战为什么没有援军支援川兵和浙兵,就算真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理由,也早随着此战结束,被辽东兵马统一口径了,他真了,不定还要被人反咬一口,污蔑朝廷命官了。
而且,在张璟心里,还是觉得这些精兵应该掌握在皇帝手里,放在京师最好。
记忆里,自万历三大征开始,京师的京营兵马已然开始废得差不多了,到了崇祯时候,就算没有那场鼠疫,京营也不是李自成的对手。
并且,后来崇祯极度依赖边镇将领,却又对他们时常起疑,有个最大的原因还不是知道京营的兵马都不顶用吗?
任何一个朝代,但凡中央朝廷没有一支有力的中央军,那么也只能一方面用别人,一方面怀疑,甚至一旦遇到强力的将领,还得看对方的脸色行事了,必要时候中央朝廷还得低头安抚。
“嗯!得有理,这样,他们的安排,等他们入京再。”朱由校没有多想,点头认同道。
而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张璟道:“朕记得,张璟你现在尚在国子监就读吧?”
“陛下好记性,确实如此。”张璟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朱由校怎么提这话了,不过还是回了话。
“还有多久毕业?”
“尚有一年!”
“嗯,倒是呆国子监学了不少时候,想来依你的学识,在国子监也一定有不错的成绩。”
“民愚钝之辈,才学平庸,陛下过誉了。”张璟被朱由校这么一问,脸色有些慌了道。
“没想到,你还挺谦虚,倒不像那日吃饭时,在朕面前的张狂人物儿!”
“这是陛下不了解民,平日里,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张璟厚着脸皮道,他的成绩在国子监如何,只要朱由校派人查,肯定知道到底怎么样。
虽然不清楚朱由校这话的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张璟觉得他还是谦虚点好,不然省得被查出来,弄个欺君的罪名,那可不好玩!
至于朱由校心里怎么想他,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了,反正他充其量也就是在误导皇帝判断而已,出不了什么事情。
“朕可不信!”朱由校听了张璟这话,言语阴冷道:“若你真的是好学生,又怎么会被人告上顺府呢?好好一个读书人,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真不像话!”
“陛下教训得极是!”张璟谄谄笑道,不过那笑声,看着却是一点儿也不自在。
他倒是没想到,朱由校竟然这么关心他,竟然连这都知道!
不过,朱由校变脸的样子,倒是很快,果然是帝王心术,谁也猜不透,或许这是成为皇帝生的能力吧!
“哼!回去给朕老实点儿,马上朕就大婚了,朕可不希望你再给皇后丢人儿,听见没有?”朱由校看着张璟嬉皮笑脸的样子,冷哼道。
“民明白。”
“嗯!行了,事情就这样吧,你们都离开吧!”觉得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朱由校下起了逐客令道。
“臣等告退!”
“民告退!”
得令后,张璟和曹文诏等人,行礼离去。
乾清宫内,很快就陷入一片安静,唯有刘时敏和李进忠,陪在朱由校身侧。
而朱由校,手里却是又拿起刘时敏所写的那强军良策,细细看着。
“时敏,你认为朕这国舅献的强军之策如何?”看得久了,朱由校突然问起刘时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