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幽冥仰天长笑,黄泉一指落于宋阵,一声虎啸响彻天地!
“全军,进攻!”
声落虎扑,左首通天右首入地,三首齐啸,声撕生人!随之朱鹤乘鹤起,白猿坐猿奔,六将匹马争先,黑云金刀戴罪。毒门有毒雾,萧雨有万傀,铁棒如、王苟蛋再现雄姿,蜻蜓小荷并马戮敌。三十余杂将带兵猛冲,在某一刻与宋阵完全接触,正如火星撞地球,重阳大战进入刀刀见血、枪枪入骨的白热化阶段!
而在两军之外,与激荡雄心相比,是流民们逐渐恐惧的眼神,或惨叫着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或哭嚎着蜷缩在地瑟瑟发抖,无论何种,要么被元兵射死,要么被五仙误杀,与将士们的尸体混在一处,悲惨至极。终于有一小部分人意识到了艰难处境,坐着躺着站着跑着横竖都是死,如何不拿起武器杀出一条血路?在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下,要刀有刀,要枪有枪,要马有马,要甲有甲,唯独城门不开,如何不奋起反抗,挣得一条活命?
于是流民穿甲,捡刀骑马,迎头赶上五仙将士,将心里的绝望化作无穷的力量杀向视他们如猪狗的元军!
到此时,攻城器械全部抛却,守城器械全部舍弃,最原始的厮杀,也是最暴力的宣泄!如此漫长而又一闪而过的三个时辰,本就身心疲惫的元军渐落下风,阵线足足后退百丈,却还是以元骑骨子里的彪悍支撑不败,令五仙军也大感棘手,果然此生劲敌,元人元骑!
幽冥见此情形,神甲在手就要上身,元军缺的只是后手攻击的锐气,这一点完全可以以神甲来弥补,只要能抗过一时三刻,凭借骑兵的优势定能展开反攻,一战破城!
严云星猜到幽冥有此行动,却也无可奈何,战到此时拼得就是一口气,除非有援兵至,不然胜负难料。可幻想军、山阳军必受文天王牵制,他们到文天王也到,不过是再掀起一场更大规模的军团混战罢了,胜负依旧靠天。
或许是严云星战前拜了心想事成的菩萨,在运气方面终于对他有了一次倾斜。蓦地,元后阵尘土渐起,一彪军从西北角斜刺里杀出,在一个两米高的黑胖大汉率领下瞬间冲垮了元军阵型!这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元骑根本不知五仙援兵几多,个个萌生退意,纷纷喝马狂逃!
战争,一旦有溃退,退势便不可止,更不可逆。幽冥并非不知兵,虽心有不甘,终还是收起神甲,下令全军撤退,白猿断后。
朱鹤却不允许白猿断后,因为对手是五仙军,而非寻常敌人,故赶走白猿亲自断后。五仙军与黑大汉趁势掩杀,严云星亲自追击,一路杀到小河集,河水当道,左右跟随而来花道士、万里、箫眼开,即令右军、夜蝠、花豹三营过河,余者不追。他又瞧得半空朱鹤着实不爽,趁其不备,目射两道金光正中其座下红鹤,红鹤登时爆成一团血沫,朱鹤心惊胆战,落地仓皇而逃。
三营一路紧追朱鹤,奈何道窄,只得分开拦堵,朱鹤预测三营拦堵位置,反其道而行之,径往东北而去。谁知花道士多留了个心眼,早在东北道埋伏,拦住又是一通厮杀,朱鹤仅保得百余骑脱离仙境,急急惶惶踏入燕北河。
时值深秋傍晚,气温随着天色变黑而迅速降低,没胸河水一片冰凉,元兵只觉透骨寒意,渐渐手脚无感,力气失去,昏昏沉沉就要溺亡在燕水之中。朱鹤想要予以鼓励,奈何说话都没有气力,只能憋着一股劲尽力往对岸浮游。
然后河水轰轰,河浪滚滚,北境最深最广的一条大河,严云星焉能不予安排?
悄悄地,无数水泡冒起,很快被湍急的水浪卷走,黑乎乎的水下,元兵的身侧,一把把尖刀竖起,一个个水鬼猛然跃出水面,皆是同样的姿势,刀刀见血封喉!
沉闷的呜咽声同时响起,而朱鹤早在意识到不对劲时直接后踹一脚,将要出手的保家路蹬入河底,然杀他之水鬼非只一人,白小云、白珂珂父女突然出现,一个拦腰抱住,一个紧勒右臂,拽着他就要往下沉!朱鹤天上飞惯了,何曾吃过水下的亏,呛了几口河水脑袋愈加沉重,绝望之下他爆发出最后神力,腰挎一扭右臂一甩就势勒住白珂珂脖颈,誓死要拉她陪葬!
“咕嘟嘟……”
白珂珂奋力挣扎,却是越挣扎越受制,双眼急速充血,脑袋就快被活生生勒爆!终于,一柄白色渔叉的出现解救了她,渔叉从朱鹤后背插入,径穿前胸,招式虽朴实无华,但足以要了朱鹤性命。
朱鹤受痛之下,右臂自然放松,可最后的肌体反应还是让他后摆出最后一拳,正中凶手胸膛,随即血涌成泉,缓缓沉落河底。
“扑通!”
“扑通!”
接二连三的破水声,白小云、保家路架着白飞鸟的胳膊急速往河岸游去。白飞鸟终是年老体衰,朱鹤死前一拳还是让他陷入昏迷,上了岸只剩一口气。白珂珂坐地泣不成声,白小云却破口大骂:“你爷爷他还没死呢,哭个屁!赶紧给裹上衣物送回幽州!”骂罢又与保家路道:“保伯伯你快去找宋帅,我爹的安危就拜托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