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可还没有过。
李龟年微笑的拿起指挥棒,朝半空中挥舞了一下,做了一个握拳,‘收’的动作,同样不需要他给大家讲解这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就开始停止了鼓掌,逐渐的安静下来。
在大家以为李龟年要开始发号施令,让乐手艺人们开始表演的时候,他却转身背对着观众,转而面向了艺人队伍。
翻开总谱第一页,李龟年双手高举,动作十分神圣的静立了五秒,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双手上之后,他突然挥动了指挥棒,并且直点击缶队的位置,带着白手套的另一只手,也开始起起伏伏的做起了动作。
然之后,三百六十个方桌还大的缶,在同一时间被敲响了,齐的好像是一个人在敲击一样。
这种没有羯鼓做引,直接进入一个逐渐加力,加快的节奏的击缶演奏,李隆基还是第一次见,此刻,他已经明白李龟年今要用什么来指挥整支乐队了,不是羯鼓,而是他手中的那根指挥棒。
他要求的,也不仅仅是各种乐器听着羯鼓的声音节奏一起进,因为,整首曲子里面,作为主旋律的乐器,会一直变,有时候是击缶,有时候是编钟,有时候,甚至笛箫或者箜篌,一种乐器停,一种乐器进,这就需要所有艺人非常的齐,进转换的位置非常精准,否则,乐曲听上去,就会有断裂感。
一段快速击缶的节奏后,当速度达到了一个最快的临界点,所有舞台的艺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大喊,而这个时候,缶声进入了一个稳定往复的节奏。
李龟年的指挥棒再度一指,以李琰为首,在舞台同样列队的三百部童声艺人,在击缶的节奏上,开始念诵了起来。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当童声童气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喊出这几句词的时候,舞台上,一股少年的朝阳之气,顿时就铺面而来,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舞台下,没能与太子李嗣谦同席,却跟着自己的老爹一起到了贵宾席位的杜甫,听到这句唱词的时候,顿时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直接就把之前看李龟年他们上房跟刺客打架的事情都给忘了,从案几后面站起了身,跑到了舞台旁边观看。
当然,跟他升起同样感觉的少年,有不少,大多还都是自读书,有一定的理解能力和文采的官宦人家子弟,他们被大人带道席间来之后,其实也没有多少规矩,也像杜甫一样,聚在舞台旁边做起了迷弟。
这段由童生朗诵的词往复念了三遍,李龟年的指挥棒,才开始在舞台上连连点动,而这时,大鼓,唢呐,笛箫,等十多种音色高昂的乐器也一起进入,舞台上,进入了大合唱环节。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山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将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
少年自有少年狂,敢问地试锋芒。
披荆斩棘谁能挡,世人笑我我自强,不负年少。”
前面往复三遍的朗诵,只是一个铺垫,主歌一出来,高潮部分一出来,那种宛若炸裂的气势,果然没有让在场任何人失望,不管是唱词,唱腔,还是曲调,大家都感觉无与伦比的恰当,仿佛这首词,这个曲,就应该这么表演,改动一分,都不合适一样,顿时让所有的观众,胸中都一股气在往脑门上顶,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自己往上托一般,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而随着编钟,箜篌,中阮,阮等间奏乐器的加入,顿时,那种头皮发麻,耳朵愉悦倒掉鸡皮疙瘩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在场的所有观众,这种千人级别的演奏大合唱,可真不是什么‘凡响’。
“神,此曲排的神。”李隆基心里反复的这样赞叹着,而在场所有通乐理的行家内心里,也大多是这样想的,只怕今后长安城的少年郎,没有哪一个会不知道,会不会唱此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