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中古的磁轨长程高精度步枪,在父亲的教导下,她花了三天时间,打到了人生第一只猎物——一只辐射鹿。
在地球的中欧地区,辐射鹿直到现在都还是最常见的动物,第一次人虫战争时代大规模使用的核弹从另一个层面将整个地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超常规进化工厂。
它安静,无声,没有后座力,不像手里这把火枪。
但九叶还是本能的喜欢这把火枪,因为前者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打游戏,而不是一个正在工作的社畜……毕竟,就算是一个杀手,九叶也是相信着‘劳动创造幸福’的普通人啊。
说到普通人,拉动枪栓,没有管瞄准镜中正在滚下斜坡的受害者,九叶又一次想到了玛索。
从林家姐妹那里,九叶知道了玛索的情况。
单亲家庭,有一个母亲,不知道谁是父亲,这让九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有着相同的境遇,相同的痛苦,九叶与玛索成为了好朋友。
不幸的人生有了终点,有了友人,有了喜悦,有了喜欢听自己唱歌的小猫,更有了喜欢看着夕阳的同伴,更有着愿意帮助自己实现梦想的爱人。
拉动枪栓,将最后的弹壳抛出,从射击位置退开,靠到墙上,九叶掏出匕首,将新的猎物刻到枪托上。
下方的一层传来细物翻滚的声音,九叶将火枪靠到了墙上,从角落里拿起伪装布披到身上,满是灰色的她靠到了一堆杂物上。
时间在走,有极细微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空气在扭曲。
九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第二个扭曲的人形出现,然后是第三个。
“没有人。”有声音这么说。
“不可能,在楼下的街道上都听到枪声了。”
“这个射手很狡猾,还布置了反亡灵银线,老七没注意,探路把自己探没有了。”
三个扭曲的人影走上这一层的地板,其中一个大个子注意到了火枪,他走快了两步,一个人类从扭曲的光线中出现,他来到枪前拿起了它:“枪还在!”
枪声响了,从后脑钻入了子弹将他的整张脸掀飞,将他的发现与警告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与此同时,九叶手中的匕首已经从第三个扭曲人形的脖颈后方与颅骨相连的位置捅了进去,顺势一绞一拉,用这尸体挡住了对手的攻击,弩箭在穿透了侏儒的尸体后被九叶穿着的软龙鳞甲挡住。
而下一秒,转轮枪枪管下方的激发型闪光照明灯闪花了对手眼,这个半身人先是捂住了眼睛,然后猛然挥动手中轻型弩——如果九叶冲上去,这一下说不定就能击中她了。
但是九叶没有过去,而是拿起了火枪,装上了一枚子弹,然后举起枪,看着这个因为失明而靠着墙的半身人笑了笑。
就像是行刑一般的射杀。
失去了生命的半身人滑着靠坐在了墙上,低下的头颅露出可怕的伤口,是一个美人,但如今已经和美有缘无分了。
九叶走到她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手雷,用她的双手紧握住它,然后,拔出了保险插。
“晚安。”她抚摸过她的脸颊,然后扯掉她脖子上的链子。
走下楼,从床角抽出银线,然后从一堆灰烬里掏出一块宝石,九叶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来到后面的厨房,推开厨房角落的杂物,钻进地道,然后将杂物堆拉回原位,往地道里走了数米,九叶扭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感应雷,将它放到了地上。
对于九叶来说,歌唱像是美好的梦想,在舞台上绽放,将梦想变成现实听起来很美,但梦总会醒,人生不需要在梦想中沉迷,所以,洗尽铅华之后,还是做自己所熟悉的工作比较好。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帮助到玛索,帮助到自己与姐妹们孩子的父亲。
这就是父亲教会自己的东西。
爱与责任,比梦想重要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