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颔首。
看向燕丹,他此刻的心境应该是复杂的,苍璩……这般动手,实在是出乎意料。
苍璩知晓姬水的身份?
如何知晓的?
纪嫣然告诉的?
不太可能,根据杨朱一脉和雅湖小筑的关联,苍璩若是提前知晓这般关系,行事不会如此的。
自己查出来的?
更没理由!
苍璩的行踪最近都落在泗水郡,和墨家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燕丹,现在眼前。
语落,苍璩不由惊讶的看过来,玄清子早就知道姬水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动手?
李斯也是好奇,回想着苍璩带着本该死去的人出现在跟前,那般心绪无法言说。
“嗯?”
“郡侯早就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嬴政惊疑。
燕丹没死的消息,皇弟知晓?
既然知晓?
何不知会自己?
皇弟应该知晓自己对燕丹的态度,多年来,山东诸地中,燕国不是最强的,却是手段最为直接的。
谋秦?
刺杀!
号称召公仁德礼仪之国,行如此之事,更为该死。
“是玄清的一点私心吧。”
“墨家机关城覆灭,根基不存,随着山东诸地的秩序恢复,残余的墨家之人也会越发无用。”
“姬水!”
“燕丹!”
“没有区别!燕国已经亡了!”
“若是燕丹在咸阳身死,于其余诸国残余之人来说,怕是隐患弥生,若是他们自己找死,便是不为大患。”
“上次非天明公子出手,他已经无声无息的身死了。”
周清又是一礼落下,于此事,没有什么隐瞒。
尽管皇兄有可能会心中不悦。
却……燕丹之事,需要好好处理。
“罢了!”
“郡侯之心,朕一直明白。”
“只是……有些人注定要与朕有一个结果的!”
皇弟对于大秦的心思,嬴政从不怀疑。
果然连皇弟都不值得信任,庙朝上下,自己就真的找不到再可相信之人了,或许处理燕丹,会有许多隐患。
不过,那些隐患又能够有什么用?
大秦又有何惧?
皇弟之担忧,过了。
诸国均存之时,都被大秦铁骑镇压,何况残余之人?
摆摆手,不在那个话题上纠结,昊天之下,一如天道,当年从咸阳不辞而别的燕丹,现在有站在自己面前了。
“燕丹!”
“朕……没有想到,你一个燕国太子,会成为诸子百家墨家的首领。”
“你还是不准备同朕说些什么?”
少幼在邯郸相识,那时,自己和他都是质子。
一晃数年,相聚咸阳之时,自己已经是秦王,他还是燕国太子,成为燕国在大秦的质子。
后来,他不辞而别。
固然有自己特意束缚的缘故,也有别的原因。
倘若没有后来诸事,嬴政觉得,燕国未必不能够保留同卫国一般的封君之国,宗庙可存。
一切都变了。
他逃回燕国。
谋秦!
刺杀!
一切皆变!
“你……赢了。”
“我无话可说!”
低沉的沙哑之音在殿中响起,似是好久没有说话一般,夹杂别样力量,燕丹平静看着面前的嬴政。
天子!
始皇帝!
……
他赢了。
他为秦王,攻灭山东诸国,一统诸夏,成就三皇五帝以来最大的伟业,登位天子。
这个世界!
赢者,什么都对。
失败者,失去一切。
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
自己的国,自己的家,都失去了。
“是的,我赢了。”
嬴政同样平静道。
质子于邯郸,少幼之时,自己就说过,一切要改变战乱的诸夏,让它看起来不这么乱。
还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质子于赵国,那段日子不好过,生死不由人。
现在,自己做到了。
燕丹当时也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可他失败了。
自己和他,存于诸夏,只能够有一个胜利者。
“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燕丹再道。
“朕……还没有想好。”
“数年前,果然你这般出现在朕面前,朕会一剑杀了你。”
“现在……朕突然不想要杀你了。”
“朕想让你看看,朕的路是正确的,诸夏会随着朕的心意而变化,随着朕的法变化。”
“会变得越来越好。”
“朕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嬴政略有沉吟。
杀了燕丹。
一了百了,颇有些可惜。
观燕丹此刻的样子,嬴政突然间不想要杀他了,开创三代以来前所未有之伟业。
无人见证,更为可惜。
有老对手见证自己的果实,更合心意!
……
……
“进去吧。”
“他就在里面。”
次日,咸阳国狱之内。
周清将自己的令牌递给召水,指了指国狱最深处。
皇兄不准备杀掉燕丹。
而是将其关押起来,说是关押,并没有太大的束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