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的。昨日里她们去参加了一个闺阁间的诗会,是回来就被闻夫人骂了一通,她们修为全靠投机取巧,学识根本跟不上。有时间出去丢人现眼,倒不如到族学里去重新弥补根基。“
这一座君宅的禁制并不严密。
而闻夫人骂人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开严密的禁制。
这剑心在巡查府中动静的时候,自然就听见了——拐弯抹角的话不想听,直白的训斥还是能记住的。
至于闻夫人是谁?闻夫人正是水馨之前觉得没存在感的君幼诚正妻。
水馨感慨了下,正想开口,却听见柳沐先开口了,比她还要感慨。
“这就是正道的好处啊。前路平坦,哪怕根基不稳都能跳着走,不怕摔倒的。”
水馨汗了下,差点就把自己的问题给忘记了。
还好,处于警惕状态下的她,担心起来的问题着实是很大。顿了下又记起来了,“这又是何必呢?若是早就这么管教了,也不至于这样。”
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的是闻夫人。
“……没哪家的夫人会隔了那么多代管孩子的。”居乘风觉得这很正常,“如今是特殊情况。”
“是啊,如今大儒家的孩子,甭管心里怎么想,总得做出个样子来吧?”柳沐啧啧摇头,“只有一个能议亲,何至于此呢。何况,明国废了婚契,华国未必不会效仿——如今最尴尬的,不就是那些嫁了人却依然年轻的夫人们么。”
柳沐不听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但是旁观者清,又是一路跟着北上的。哪怕是君幼诚的那艘文舟,也是他在做日常阵法护理。对那两位君姑娘的心思,倒是比水馨这个只凭脑洞的家伙要清楚一些。
——明国废除了婚契,但是华国没有啊!
大儒提出的政策,大儒就要响应啊!
能不能做到,都总要有那么一两个适龄的女性后代去冲击仕途吧?
闻夫人忽然管起两个适龄姑娘来,正是“响应政策”的表现。都已经没有生死相连了,那就至少得管好后宅不是?
但水馨之前没想到这一茬,她的脑袋有点晕。
——柳沐的意思是,因为华国还没有废除新婚契,所以君氏姐妹在争取嫁到罗家的机会!?逃避勤学苦练冲击科考的未来?
甚至可能还因此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以至于让饱受儒学熏陶的秘境莲产生了不适的感觉?
不得不再次感慨三观有差距。
水馨这一完成了培养秘境莲的任务,回到某个林氏亲戚送的那栋宅院之后,就找了林诚思打听最近林安然的行程。
大部分时候,林诚允和林诚月找她的时候,林安然是没被算在内的。
水馨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林安然了。
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但她还记得,林安然和君妙容之间,曾经有个相当真的联盟。君妙容要是还打姚清源的主义,是不可能放弃这个联盟的。
林诚思好奇水馨为什么要问林安然。
起来,林安然因为在定海城的作为,和保护她离开华国的黎允、关启明渐行渐远。此后也没有怎么挽回形象。
在得到了林氏亲戚赠送院子之后,林安然反而住回驿馆去了。
“听这两她都在驿馆没有出门,完全不愿意出去交际。本来在明都就没有什么熟人,现在女儒修的聚会之类她都不愿意去。而且,梵国那个使节团,也到底一直住在驿馆。现在没人顾得上她们,他们自己似乎也不着急。”
林安然的情况确实是挺糟心。虽然她之前的行为有些过头,表现还不好。但只要血脉赋还在那里,“联姻梵国”的命运就不会改变。
偏偏明都的后宅风气,在出了狄明诺的那个组织过后,态度可谓一下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本暗戳戳的想要相互勾连,反抗之前政事堂出的废除婚契的政策。
在这件事出来之后,所有暗中勾连的动作都停止了。
后宅的夫人并不傻。
很明白她们这时候要是再弄出点儿什么混乱出来,只怕男人们也就会下狠手,以那个组织的名义,将她们全部收拾掉。
那么多后宅夫人死在那一,但她们的丈夫,真正因为婚契根基无法挽回的重创甚至死亡的,却只有几个正气期,一个文胆期。
这血淋淋的事实,充分明了,在世家之中,婚契的真正作用有多少。
哪怕是政事堂不废除婚契,婚契的实际约束力,其实也远比她们之前以为的要低得多!
从这点来,当初红袖书院想要从婚契下手,揭发儒修背信的事实,是很无谓的举动。因为背信成为了普遍情况的时候,没有真正掌握实权的夫人们,自己都会退缩。
总之,这段时间里,为了表现出歌舞升平、拥护政事堂的态度来,后宅夫人并姑娘们,连续召开了多场诗会、琴会,且一改之前的靡靡之音,开始赞颂起青云之志来。
但对林安然,这就未免太扎心了。
而要水馨来,哪怕是和梵国的使节团打交道不多,水馨觉得,观察梵国的女性地位,一样是件挺糟心的事儿。
所以得到了林诚思的答案之后,水馨就让随着院子被赠送过来的仆从,送了一张帖子给林安然,约她去见卢氏——倘若她已经认命了,那么卢氏那边或者能让她学到更多?
然而,也就在这晚上,水馨并没有得到林安然的回帖。
而是得到了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
林安然失踪了。
甚至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
同样住驿馆的林诚允、吴皎等人甚至比水馨得到的消息还晚,被问起相关信息的时候更是一脸懵逼。
——好像,好多都没有关注过林安然了?
她存在感好像太低了啊!
要不是“林冬连”忽然想着要约人,只怕要等到使节团到达的时候,才能发现!
可仔细想想的话,这本身就是件不对劲的事情——哪怕在卧龙山脉之后,林安然再次“出丑”,她的态度都不掩锋芒,时不时的刺个人。在明都她至少没出什么事。为什么就忽然沉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