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也是他们熟悉的人。
正是谢家十五郎和谷雨。他们两人的本意也是来拜访宣和大师。因为之前没有见过张梅真的缘故,是认真的先到谢宅去找了一次的。打听了消息才找到了张宅来。
水馨这次看着那年轻儒修“期待——失望——略带警惕”的眼神转换(主要是有访客的时候,和在思考了两位访客的身份以后,准备着法术的警惕模样太明显了。
这次算是确认了年轻儒修想要做什么。
刑部人手混杂——在确认了内宅有那么一张网之后就更显得混杂了——张梅真的修炼实验又挺重要的。所以将人转移到了这里,是真心想要钓出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来的。
但是……水馨可不觉得谢至珩和谷雨这两位的是谎话。
她只是有些好奇,“你们两位怎么又忽然到这里来了?”
谷雨很直白,“为了昨晚的事。其实他也给你下了帖子,是礼貌点。结果林诚思那边回帖你出门了。还以为你们去了叶府。”
“是去了,不过已经出来了。”
“那就恰好。”
谷雨着,一副准备开谈的架势。她根本没想到要去见下张梅真。只是,谷雨不拘节,谢至珩却不是这样的人。因为院子里面只是临时被搬了一套石桌石椅来,这时候早已经坐满了。
谢至珩当然不会去抢位子,但也不愿意别人坐着自己站着的聊。
是以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这儿还真是简陋,检查以后都不善后的吗?简直是寸草不生。”
这话其实挺没道理。
又不是破坏了无辜人士的院落。这里可确实是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隐匿了千变和他的助手与俘虏。偏偏又没有充公他用。当然不会整理。
颜仲安看出谢至珩的真正意思,就笑着站起来,“那屋子里可能还有些桌椅,我搬出来吧。”
他指着一个偏僻角落的位置道。避开了主宅和卧房。
水馨却被谢至珩得面色一动,“还真是寸草不生。”
她迅速回忆了一下一路的情况。那抓捕千变的时候她是献祭了好一些植物的。收起了它们的灵种。那样的“献祭”对植物可以是根本性的,从根系上就毁坏了植物。但她刚才一路走过来,曾经被她献祭掉植物的地方,虽然没有补种高大的植物——想来最近连那里的住户也顾不上这些——杂草却已经重新在角落里生长起来了。
不只是那里。
回想她走过的明都的各处地方,不外城,单内城,世家豪门的聚居之地,在那些墙根阶下,也少不了杂草地藤之类生命力十分顽强的植物。
“所以,当初他们是怎么确保这么一大栋宅子里寸草不生的?在主人需要长期闭关工作的情况下,好像不能指望仆佣的自觉性吧?况且当初在这宅邸里的仆佣也没几个……”
水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这次她还没有站起来去问张梅真,而是整理着自己的想法。
颜仲安已经迈步离开的脚步停下了。
水馨声音不大,但他当然能轻松听到,根本不需要多加关注。
“是炼制。用药水之类的,改变了这里土壤的限制。这算是一种低级的炼器?”颜仲安道,“总之,那东西破坏了这里的生机。不只是寸草不生,至少在浅层的地下,连虫豸都没有。”
明明是“善”这样的剑意。
但颜仲安对“生机”的感应,貌似比水馨还强。
又或者他感应到的是别的东西。
水馨得到答案,瞅瞅其他人。
显然,颜仲安是刚才感觉到的这件事,其他人却觉得此事正常。水馨沉吟片刻,干脆也用自己的感知探了探地下。
因为没有植物和动物的缘故,这片宅邸的地下土石层特别的敦实。别她现在,就是全盛时期的感知能力,也感应不到太深的地方。
毕竟感知也讲究一个“乘隙而入”。
水馨招招手,“蕴雪,你会觉得不舒服么?”
趴在地面上的白坐了起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地面。敦实是相对的,在白的爪子下,自然很快就被挖出了一个坑。
白挖了个坑,用爪子拍了拍地面,就又将爪子下的土给填了回去。
爪子上寸土不沾。
“嗷。”白认真回应。
其他人不懂得白的兽语,但是……
夏曦忍不住道,“虽然土地被改变了一部分限制,但也就是那样了。对蕴雪这样的高阶灵兽产生影响是不可能的——要是能对它产生影响,我们就都要觉得不适了。”
他不想,“林冬连”那个问题其实是有些蠢的。
也许一开始想,可看蕴雪那严肃实验的样子,就不出来了。愣是等到了蕴雪“回答”之后。
“是这样吗?”水馨扭头问宣和。
如果这里存在一切问题,那么,最有可能知道问题在哪里的就是宣和了。毕竟白也不可能随便在这个院子里砸出一个大洞来。
这时候,速度飞快的颜仲安已经重新搬来了一套椅子。
本来是想要打听前一夜里的事情的谷雨都觉得事情有些奇妙,将自己的问题暂时咽了回去。
谁知道,宣和并没有回答水馨的问题,反而扭头问她,“两位想问贫僧什么?”
谢至珩的表情就有些尴尬。
谷雨却很坦然,冲着水馨歉意的点了点头就道,“听大师的力量是前一夜里,对那些出问题的女眷最有效的。所以想问下大师,那些力量是怎么将那些女子联系在一起的?”
宣和沉默了半晌,这才道,“诸位还记得,当日里,那位‘千变’的身体,化作的扬尘么?”
谢至珩等人当然记得。
这才过去了几啊?
当时确实是有这么个看法,那些“扬尘”,是某种思想的种子。
当时没人在意这个。
可想想昨夜里看到的那篇“檄文”——显然谢至珩也是能打听到这些东西的,而夏曦刚才也了这些——所有人都不由得有种“后背一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