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特别。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这位王储性格上是很有表现欲的,而且小时候,四个孩子各自不服气,总是喜欢相互比较竞争一番。
但这次,威廉王储非常收敛,李昭誉甚至有一种感觉,与其说王储是来参加国联会议,为普鲁士谋取利益的,不如说他的主要精力投入到配合自己方面。
由此,李昭誉就有一种预感,普鲁士在兄弟二人之间选择了自己。
李昭誉见威廉把话说了个透彻,索性也就直来直去,问出了一个他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父亲和你,会这么早做出选择,直接选择我。威廉,你要告诉我实话,不要说什么我比昭承更优秀这类话,虽然我也认为这是事实,但并不以解释你们为什么这么早就做出选择了。”
威廉王储也没想要隐瞒李昭誉,他想了想,用一句简练的话说了出来:“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而昭承不是。”
李昭誉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真谛。政治家,在帝国是一个褒义词,但在威廉的话里,却是一个中性词,实际上,威廉想说的是政客,只不过碍于情面,威廉选择了更为委婉的说法。
不论政治家还是政客,其实大同小异,那就是说李昭誉很适合搞政治,他可以妥协,可以出卖,可以无耻。相对来说,李昭承却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搞政治。政治本身就夹杂着阴谋诡计,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性格,李昭承的性格顶多可以忍受阴谋,而不是接受乃至于擅长阴谋。
而政治家还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可预测性。
政治家是为利益服务的,这个利益包括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某个政治团体的利益甚至于私人的利益。但归根究底,一切都为了利益。这意味着,他的一切行为都拥有固定的逻辑,在某个框架范围内进行活动。只要划定在条条框框里,那就可以被预测,只是预测的精准与否的问题。
而李昭承则过多的有些感性,这意味着他会冲动,会冲脱政治框架的约束,这种人就不容易被预测。
李昭誉弄明白了一切,对威廉说道:“威廉,你说的我完全明白了,你放心,这一切我都不会告诉昭承,你我之间没有讨论过这件事。”
经历了与萨里伯爵的秘密会见后,国联会议的休会期又一次被延长。因为这类交易要进行桌下操作,萨里伯爵需要代表法国,在私底下说服英国和荷兰,甚至还要包括波兰和俄国等国。
而这些国家的代表也要与本国进行联络,确定科西嘉岛作为国联总部,可以被国内的掌权者所接受。
然而,法国显然态度非常坚决,因为国联总部设在哪里,会由与会各国投票决定,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票通过就可以了。因此在私下交易和通联的同时,法国直接向热那亚方面施压,直接要求热那亚把科西嘉岛以公平的价格卖给国联。
甚至于,法国的军队都开始向东南边境集结,直接向热那亚人进行施压。这个合适的价格,在法国看来,应该是五十万帝国银元以下,而按照商定好的,这五十万帝国银元,应该由五大国各出十万。
热那亚人无法选择,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热那亚共和国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虽然萨里伯爵需要更多的精力去说服法国的盟国,但实际上那些欧洲国家只是不直接表态支持,而没有一个公开站出来反对的。或者说,在法国提出主张之后,各国想要从法国那里交换一些利益来。
“科西嘉岛作为国联总部已经确立了,除了俄国没有直接表态支持外,其余国家已经确定明天投票赞成或者弃权。至于俄国,他们的态度显而易见。”在钓鱼台上,李昭誉开心的对威廉王储说道。
威廉王储说:“打赌五个银币,明天俄国人会弃权。”
“我不赌,因为我也这么认为的。”李昭誉说。
在国联会议召开后,俄国的态度一向如此,帝国无论做什么,无论提出什么意见和提案,俄国都不会支持,这主要是俄国与帝国深深的仇怨造成的。虽然不支持,但俄国也不会反对,而是视情况反对。
假设有英法等国家一起,俄国就明确表示反对,但如果这些欧洲国家没有反对,俄国就会弃权,却也不会表态支持。这种态度有些傲娇,已经成为了国联会议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李昭誉今天很开心,不断的和威廉开着玩笑,只不过手里的鱼竿一直没有什么收获。然而正在二人开怀畅聊的时候,李永忠急匆匆的走来,到了二人跟前,对李昭誉说道:“大公子,出事了,段毅段长官来了。”
“什么?”李昭誉松开了手里的鱼竿,任凭其落在水中,他想了一会问:“他在哪里?”
“我骗他说您去塞维利亚行宫了,拖延他一段时间。”李永忠说。
李昭誉微微点头,说道:“来者不善啊,你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吗?”
“还用说,肯定是裕王那边有什么吩咐。”李永忠也有些急躁起来。
对于李昭誉来说,段毅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段毅与裕王府渊源很深,更是裕王李君威培养的心腹。现在担任帝国驻欧全权特使,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职位,实际段毅负责英法荷丹等西欧的一些与帝国竞争国家的外交。
段毅担任外交职务多年,做事很圆滑,但眼睛里却是从来不揉沙子,尤其对待裕王府出来的这几个年轻人,尤为的苛刻。这一点,李昭誉早就深有体会,当年李昭誉兄弟二人跟随父亲参与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期间,段毅就表现出了旁人不敢有的态度。
李昭誉并不讨厌这种态度,只不过段毅与他从来是公事公办,而且他原本应该在休达值守,这次来,肯定是受了父亲的命令前来,李昭誉有些怀疑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