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工人是不同的,城市里的工人来自于城市和农村,进入工厂工作,往往要经过技能培训和考核,一进工厂,身边全是陌生人。但矿工不同,往往一个地方开始挖矿,一村一镇,一家一姓都进去当矿工,或者从事配套产业,这些人既是工友,又有宗族关系,凝聚力非常强。
而城市工人在工厂工作,在城市或郊区生活,有很多途径学习知识,了解社会。但这个时代的矿工就不同了,在山沟沟里工作,动辄就是地下生活,长时间远离社会,与社会脱节导致更多问题。
所以,城市工人出现罢工等行为,出动治安官,配合工会就能解决。但矿工不同,要么不解决,真要解决,就要直接动用军队。
哪怕撇开矿工与政府的关系不谈,矿与矿之间也会为了利益争斗,动起刀枪,伤人性命的事屡见不鲜,几百人乃至上千人发生暴力冲突,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这些资料都很有用,但是据我所知,除了安南和广南两国,在南洋其他国家,矿藏情况都处于未探索的状态。所以你得跟资源部那边打招呼,过了年就把队伍建起来,我们要帮着南洋各国找矿才行,我们不仅自己手里要有牌,还要给其他国家手里塞牌,不然这牌不好打。”李君威说道。
林君弘点点头:“你这话说的没错,但你得给内阁那边说,我不负责这一块。”
李君威哪里不知道这一点呢,他笑着说:“这不是求你当个和事佬么。”
自从李君威回国,再次以理政王身份长期参与朝政,和内阁、议院的关系就不那么好。因为李君威做事实在是太强势了,大部分时候,对规矩都不那么重视。
就比如八十万馄饨教头案,直接动用禁卫军在夜市和混混们打架,这除了李君威谁也干不出来。而且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符合法律和政治规矩的样子,更关键的是,这对申京的治安管理起到了倒逼作用。
一下子抓了几百个混混去劳改,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混混们,现在整日穿着劳改服,不是在这条街上疏浚河道烂泥,就是在那条街上疏通下水道。老百姓能不拍手称快吗?报社记者能不报道吗?
这一报道,舆论一起来,就出问题了,为什么裕王上一趟街就能抓几百个犯罪分子,你们申京治安厅做不到呢?不用说,肯定是治安厅里有内鬼,有腐败分子,怎么办,查!
而且议院对此也没办法,今天某议员公开批评裕王殿下擅动禁军,违法国法。明天报纸上就报道这议员包养小三,出入妓院。是真的吗?显然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调查清楚,可作为议员,这个时候就要发表声明,我没有干过包养、嫖娼等等违法犯罪的事,而这正是李君威要的结果。
这种人有的是政敌,只要指出一件来,那完了,他就是欺骗百姓,德行有亏,有李君威在背后使坏,他还能长久的了?
而同样的办法,放在李君威身上就没用。你说我嫖娼,开玩笑,本王二十多个媳妇呢,再说,我就是嫖了又怎么样,天下百姓谁不知道老子好色。
在比如,山西、河北两大矿业大省,私人煤矿大规模侵吞国有土地,用于开矿,内阁就是解决不了,李君威也不惯这毛病,直接派军队前往两省抓人,军队把矿井一围,把人一抓,再查国土资源部的档案,但凡是国有土地,管你是否补发了证件,管你真的假的,直接让工人回填矿洞,不填?直接拿炸药炸了。
闹事?你能闹的过大炮吗?
可问题在于,李君威也不是一味的用强,关了非法矿井,让人满口答应给失业的工人安排工作。谁安排呢?反正老子拍拍屁股走了,当然是当地的政府安排啦,当地只能找内阁。
结果就是,事你办了,风头你出了,内阁要来擦屁股,内阁又找李君威,李君威倒是简单给他们出了馊主意,下次再关闭非法矿井的时候,就不那么麻烦了,也不需要内阁和行政体系擦屁股,所有的矿工直接抓走,就以非法采矿、聚众闹事问罪,先坐上火车拉甘肃去,然后直接解运河中之地摘两年棉花。
到那里还能碰到老熟人,你那当矿主的村长二大爷,当会计的二大娘,当打手的大哥二舅,都在那里摘棉花呢。说不定去了之后,觉得种棉花也挺赚钱的,把妻儿老小全接过去,矿霸是做不成了,做个棉花霸也是可以的嘛。
这可把内阁的人吓坏了,好家伙,一下把全村全镇的老爷们一勺烩,那老娘们们还不把当地政府大楼给掀了。
这就是李君威对行政体系的理解,你不是不作为吗,与其拉你拽你,求你骂你,不如找个人拿刀子在后面捅屁股,捅一下就往前走一走。
“你和内阁的关系,我可帮不了你,我嘴笨的很。”林君弘说。
李君威笑着对他说:“你可以跟内阁那边透风,就说我已经找到如何在海外殖民地应对欧洲钢铁竞争的办法了。”
林君弘笑了:“等你经贸谈判弄完,找到矿,挖出铁矿石,运到帝国炼成钢铁,再运到美洲非洲,黄花菜都凉了,市场让人抢光了。”
“不是这个办法,现在做的是长久之计,还有其他更快的办法,疗效好,见效快。虽说以往垄断的好日子都找不回来了,但至少能弄个公平竞争啊。”李君威说道。
林君弘竖起大拇指:“那行,我去跟内阁通通风,让那群老家伙去求你。”
“对,我坑了他们,还得让他们求我。”李君威得意说道,又对李君华说:“皇上,我去赶火车了,您继续忙吧。要是气不顺,就把内阁的那些人叫来骂一顿,出出去,尤其是那个姓封的,这小子满肚子坏水,整天就想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