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起来,打得越狠,笑得就越疯癫。教官们生怕他是不是被打出什么问题,又及时收了手。
完事以后,蓝思琳还不忘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笑吟吟地对众教官来了一句“谢老师教诲”,教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股相当憋屈的感觉。
没人规定挨打时不准笑啊——况且,这个家伙严格来还真没有触犯什么后续规矩,该打的招呼也打了,该有的笑脸也有了。
教官们的心底不可遏止地产生了“这家伙好贱”的想法。
久而久之,循环往复,原本最经常被教官们找茬惩罚的蓝思琳,反而变成了破零班里活得最滋润的一个。
没有人愿意再打他,每次处罚他的时候,都像是满腔的怒火,全身的力气都宣泄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浑身不自在。
人们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又有人觉得他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哑巴,一个变态。有关于蓝思琳的传闻在破零班上下,在亢龙书院里不胫而走,但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更进一步接触到与他有关的信息。
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进来的理由是什么,他要进来多久,这些信息,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但蓝思琳的事迹,对整个亢龙书院而言,也不过只是一段的插曲,甚至不能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亢龙书院里每沉闷压抑的气氛依旧,跑操,上课,考德,责罚。
就好比一座用血肉尸骨日积月累铸成的巨大古堡,它有着自己稳定的一套规矩和系统。偶尔闯进的猫狗哪怕叫得再欢脱,也不可能破除这座城堡里死寂的气息,搅出风雨来。
非要有什么人的生活因此而改变了,那或许只有李维寅一个。
因为蓝思琳俨然已经成为了梁教官的眼中钉。梁教官无时无刻都在寻找着报复他的方法,相对的,对李维寅的关注也少了许多。
所以李维寅的生活反而安定了些许。
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庆幸,也不曾对蓝思琳感到感激。
他本能地对蓝思琳没有好感,他觉得这个时而呆若木鸡、时而嬉皮笑脸的疯子,似乎总在酝酿着些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
而关于蓝思琳的这种不确定感,也随着李维寅一次次的暗中调查无果,逐渐加深。
而后,在“家长探视日”的那,达到了巅峰。
只有主动申请探视的家长,才会被允许在特定的日子来学校探视学生。
所谓的家长探视日,一般两个月会有一次。在这个日子里,亢龙书院的学生们会有新的任务。
他们演戏。
他们演一个好学生,演一派学校上下,师生和乐融融的景象。决不能教家长看出学生一丁点的端倪,纵使是家长探视自己的孩子,也是在许多个教官看管的情况下进行。哪怕是一点动作,也会尽收眼底。
而让李维寅感到不安,甚至对蓝思琳感到极端不解的原因是:
过来探视他的“家长”,是一个女孩。
一个极年轻,而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