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十分陌生,她一脸惊惶之色。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紧攥着男童的手,从车尾走上前,在曹劲一行人中飞速地看了一眼,极有眼色的认出曹劲是众人之首,她松开男童的手,轻敛裙裾,盈盈一福,道:“长宁感谢表兄救我姐弟逃离洛阳,请受长宁一拜。”
长宁观一众铠甲将领,唯有当中的曹劲仪表最为出众,又见其气度沉雄,不怒自威,便将人认出来了。
他们虽是姑舅表亲,但之前从未见过,与陌生人无疑,可此刻她姐弟二人寄人篱下,虽知亲情血缘在这些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却还是寄希望能依靠这一丝血脉得到些许善意,那一声“曹三公子”到嘴边就成了表兄。
这是在上杆子套近乎,到底是刚及笄的少女,心中虽有些许成算,但这样唤出来犹觉脸上臊得慌,粉颊生红,心下却更为凄惶,自己本金枝玉叶,竟要靠逢迎讨好求生。
曹劲身后众将领也被这一声“表兄”听得纷纷虎躯一阵,这才想起,他们的主帅可与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不一样,而是真正的潢贵胄,是与子一母同胞的公主之子。
一时间,倒忘了眼前这对金枝玉叶的皇家血脉,都不约而同地目露惊异之色向曹劲看去——这比他们还能忍饥挨饿,往死里操练的粗人,居然是堂堂公主之子?
身后众将领都是当初在边关随他一路厮杀出来的,彼此可谓死生之交,曹劲对他们了解甚深。感到身上投来的视线,他心中冷笑,只是想着在营帐里休息的甄柔,他暂敛收拾他们的心思。
不过想到甄柔,目光下意识就往营帐一看,见甄柔正娉婷而立,长发未梳髻,又素白衣衫,极轻减的装扮,却璀璨的好似今夜星辰,绽放着月华般的流光,让他移不开眼睛。
曹劲心情转好,薄唇不禁上扬,对长宁道:“不必客气,卫护长宁公主和五皇子,本就是在下本份。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先是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
罢,不予理会长宁公主秀目之中鲛泪欲落,一副言未尽之态,转身将姐弟二人交于肖先生安排,便径自向甄柔走过去。
“都已深夜,怎么不睡?”
曹劲一来,帐外护卫又是齐刷刷见礼,他随意一罢手,就牵起甄柔的手往帐内回去,边走边道:“今夜事多,你不必等我了,明早我再一起陪你用朝食。”
甄柔随意应了一声,问出心中好奇,“我看夫君对马车来人颇为重视。不知道他们是何人?”
曹劲脚步一滞,低头看向甄柔,黑眸微睨,眼底一片莫测高深,道:“李贵妃所出子女,当朝长宁公主及五皇子。”
竟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甄柔听得又是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她正欲跨进营帐的脚步当下一顿,随即回头,长宁公主也正好奇看来,二人目光交汇。
也在这时,曹劲的声音蓦地响起,“阿柔,变了。”
声音低沉暗哑,却隐藏了一丝不可言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