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教授给她的那把“钥匙”,她同时知道那事关重大,教授如果在临终前提及,必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而绝不会仅仅是提醒她好好保管。
她忽然觉得有点恍惚,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极力想要想起点什么。她的记忆就像这灰色的天空,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仿佛听到了笑声。过去,她常常笑话那个懒到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家伙,不明白一个人的记性怎么能差到那种程度。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阿尔茨海默症先兆?她不自觉地算了算自己的年龄,不得不感叹岁月易逝,时光易老。不知那家伙回来的时候,又是多少年后了!
但她并不沮丧,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走上前,从梅子青手里接过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我们进去说吧。”
梅子青微笑着让开身体,等毕生花开了门,默默地跟进去。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但是没有光,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了起来。毕生花关上门的那一霎,原本应陷入黑暗的屋子里亮起了灯光。梅子青这才看清,这里的格局竟似一个酒吧。她觉得有几分眼熟,除了略小之外,和边子远带她去过的那个酒吧有几分相似。
毕生花引着梅子青上楼。楼上和楼下又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这里阳光明媚,走廊上的玻璃窗透亮,楼道口还放着一排旧塑料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医院的候诊室门口。
接着来到一扇门外,梅子青看见门上挂着“神乌工作室”的牌子,两边贴着对联,写着“唯有青木,可栖神乌”。
毕生花开了门,里面是一间看上去乱糟糟,实际上很干净的屋子,地上和沙发上扔着许多杂志,办公桌上除了摊开的书,还放着一个烟灰缸,一盒火柴和一包百乐门香烟。
“这就是青木先生工作的地方吧?”梅子青好奇地问道。
“是的。”毕生花说,“教授给我的东西我就放在这里。”
梅子青点点头,也不着急问,跟着她进去,随意地捡起一本杂志翻了翻,又放回原处。墙边的鸟架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走近了仔细看,鸟架子的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楚,上面的食盒子里放着的碎肉还是新鲜的。
毕生花站在青木曾经办公的那张桌子前,似乎略显犹豫,但还是拿出来一份文件。
“这就是教授给我的东西。”她把文件递给梅子青。
“这……不太好吧?”梅子青推辞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文件。
不过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至少和梦境之钥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这就是一份园林设计图,确切地说,是一叠画。
“就这个……?”梅子青一边问,一边翻看,企图从画里发现点什么。
这些画对她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很显然,这是桑园的古貌,说不定就是圣地旧时的样子,也不知带梅教授是从哪里搞来的,至少这件事作为助手的梅子青并不知情。这让梅子青有点沮丧,教授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呢?
她翻到其中一张的时候,脸色突变,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毕生花问:“怎么了?”
梅子青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