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么话,只好沉默地听着。
赛琳娜继续说道:“突破身份和世俗观念的枷锁,勇敢地去爱,去追求幸福,这即使对普通人类来说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是一个寄生者呢?!”
黄粱听到“寄生者”这个词的时候,内心再一次震动。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你走出了这一步,就意味着彻底脱离了组织的控制。你自由了,从你的身体,到你的灵魂,你都自由了!但你成了组织的叛逆者,将要面对也许很快就会到来的组织对你的惩罚。
你要知道,组织对成员一向宽容,那是因为每个意识都和组织的核心有着紧密的精神上的联系,极少失控。过去也有像你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被人类污染的病体意识。对于具有传染性的意识疾病,组织的态度是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消灭。
寄生者从来没有独立意识。我们只是一群工蚁,一堆章鱼的触手,看似独立,却完全受到另一个大脑的控制。这种控制若即若离,以三维时空生命的感知能力,无法感知到它的确切存在。总之组织的严密性超过人类历史上一切由人组成的团体,而你,是第一个完全失控的成员!”
黄粱知道,自己能够有幸成为赛琳娜所说的这“第一个”,除了一直小心翼翼之外,有两个人功不可没。第一个是青木,如果不是当初他的点醒,自己不可能获得精神上的成长,从而隐隐感觉到那只伸向自己大脑的无形的手,并有机会将其斩断。第二个就是赛琳娜,如果没有她的纵容和保护,他在北美的日子不可能那么舒服,也许早就被组织发现“病情”而进行强制治疗了。
他看着赛琳娜说:“我想我不是第一个,顶多是第二个……,您,至少您比我更早觉醒。”
说:“我曾经有机会做第一个,有机会得到一份宝贵的爱情……”赛琳娜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我经常告诉自己,我的身份和我背负的使命让我不能任性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事实上,我内心很清楚,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宝贵!在自由面前,所有的使命、责任、身份和不得已的苦衷都只是借口,是为自己退缩、懦弱所找的借口。
我很高兴遇见了你,你的勇敢点醒了我,鼓舞了我。我是该做出决定了,是该做出一些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了!自由!唯有自由,是我最终的追求!感谢你,黄,你给了我最后的勇气!”
不知为什么,黄粱心里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赛琳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有些事情我早就该去做的。我也早就料定了自己的归宿,无论如何,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以及帮助更多人获得自由,我此生将无憾。”
“您到底打算做什么?”黄粱不安地问道。
“时机已成熟,组织内部正在酝酿夺取人类政权,以确保最后的降临通道打开。我要去阻止此事。从此以后,我将和你一样成为组织的叛逆,遭受组织的追杀,生活在自由和危险之中。”赛琳娜的脸色平静至极,仿佛主妇在说今晚要做点什么菜一般轻松。
黄粱知道兹事体大,坚定地说:“我和您站在一起,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
赛琳娜说:“去北方,去白狼出生的地方,找到最后的圣地……”